“那倒也有可能。”陈希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别担忧了。父皇在时,定国公府与豫王必定都是富贵平安的。父皇百年之后,太子登基,他是一心要做个明君圣主的,既然大位已定,他又平白无故去为难自己的亲兄弟作甚?让他做个富贵闲王不是更有利于他贤君的名声?”
“但愿如你所说吧。”杜明心叹了口气。
这事最终还是在京城带上了一点儿若有似无的余波。
山庄聚会后没几天,徐媛的三哥在鸿宾楼吃饭,恰巧碰上邓竑与申嘉正等人也在此处饮酒。因两边都有了些酒意,不知怎的便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邓竑一来不是习武之人,二来因山庄的事对着徐家人有些理亏,便对徐老三一再退让。
徐老三却一反常态,抓着邓竑就是一顿暴打,虽有一群安国公府的小厮在侧,却怎么也近不了身。
一顿打完后,徐老三扬长而去。邓竑虽然脸上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回家叫了大夫来瞧时,却发现身上净是青紫伤痕。
安国公夫人气得立马叫人备车要进宫去告御状,却被邓竑死死拦住。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上不得台面,如果被陈元泰知晓,说不定还会牵连太子。
徐家人看在太子的份上,没有将山庄的事告到陈元泰那里,可陈元泰终究还是知道了。
原因是他前两日去坤宁宫探望四皇子,看见皇后坐在炕边垂泪,便出言询问。
皇后不知道邓竑在山庄都做了些什么,只是听母亲哭诉了一番侄儿被打受辱又不愿声张的委屈,又听了近日给她诊脉的高大夫的出谋划策,她便委委屈屈地把邓竑被徐老三打了一顿的事情说给了陈元泰听,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家人虽然受了委屈,但想着对方是定国公府,为了朝堂大局考虑,没有声张,忍辱负重的心情。
此事若放在平时,或是换一家人,皇后这策略是再好也没有了。陈元泰不仅会觉得邓家懂得收敛避让了,还会觉得皇后也学会了什么叫顾全大局。
然而徐家三兄弟是陈元泰看着长大的,他们什么性子,陈元泰再清楚不过了,他不用想便知道里头肯定有蹊跷。
隔日,陈元泰召了陈希进宫,在乾清宫御书房开门见山地问了此事。
陈希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连豫王后来在马车里向徐媛赔礼道歉的事都一并说了。
陈元泰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才问了一句:“此事太子都知情吗?”
陈希诚实地答道:“儿臣不知。”
陈元泰又想了一阵,然后便挥挥手让陈希退下了。
下午,乾清宫发了两道圣旨出来,第一道是册封徐媛为平阳县主的封诰,第二道便是为豫王和平阳县主赐婚,于来年平阳县主及笄后,择吉日完婚。
定国公带着夫人进宫谢恩后,府内也没有大肆地庆祝。十日后,定国公府传出消息,说来年四月是徐行父亲去世十周年的祭礼,因父子四人都有差事在身,徐行遣了夫人、三子徐惟纯和女儿平阳县主回陕栖主持祭礼,过完重阳节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