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个夜晚,她受召而来,结束之后他握着她的手腕轻声说:“躺一会儿再走吧。”
她只得回以笑意飘忽羞赧:“陛下,已经不早了,入夜留宿,不合规矩。”
他翻身躺下,听着她穿衣的声音,落在他耳中刺耳的很,他闭眼假寐,装做听不到。
她任由宫婢拉扯收拾,冰凉的脚心踏在冰凉的金砖上。
挣扎到华发渐生,她依旧是这样艳极无衰。
可是,自从嫡子死后,皇后笑意冷淡的看着他说:“他是你六个儿子中的一个,可他是我的半条性命。”
他们就回不到从前去了。
做帝王之妻,太难。
皇后还没有攒足力气回报给皇帝一个笑容,门外一个正匆匆准备进入的内监,打断了帝后难得柔软的心肠。
那内监自两排贵女之中弯着腰匆忙而入,跪倒在地上大声道:“禀告陛下,东宫走水,已经查明真相。”他高举一份白色的绢布,“太子殿下令心腹乐闻侍读污蔑婉妃娘娘!东宫走水一事乃是太子所为!他自宫外运入了桂花油,早早命人折断东宫的柱梁。桂花油是在大火扑灭之后才涂上的!”
太子将面前的座席掀翻,一桌的水果茶盏铿锵落地,他几乎是声音颤抖地指着那个内监道:“是谁要你来诬陷本宫?”皇后起身跪下,慌乱道:“陛下,太子殿下断然不敢如此!”
“不敢吗?”皇帝淡淡地举起面前的茶杯,“皇后,你本性高傲,从不屑于阴谋手段。既然如此,你就是这么教朕的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