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扶山王府中,刚刚卸下外衣换上家常便衣的陆见辛匆匆赶到后苑正厅,和刚刚归府的陆见栖与老王爷夫妇坐下用膳。玲珑在一侧站着为他们侍宴。
“见栖一去多年,唯有新年才能回来一同用顿晚膳,如今终于回来了。”老夫人笑容和蔼,伸手为陆见栖夹上一筷子菜。陆见栖并不是她的亲生子,不仅如此,她当年怀着陆杏云的时候才得知扶山老王爷在西街另立外室,且那外室已有身孕,因为怀的是个男孩而导致老夫人备受冷落。
不过,陆见栖呱呱坠地的时候,他的母亲也血崩离世。老王爷将陆见栖带回王府给老夫人一同养育,老夫人倒也从未厚此薄彼。这些年,府中人都已经渐渐忘了陆见栖是陆家庶出的儿子。
“祭天仪典迫在眉睫,此次是你们兄弟二人头一回一同面圣,见辛,你多辛苦,不要让见栖闯祸见罪陛下。”老王爷自顾自饮下一杯酒,然后难得有笑容道,“你们兄弟俩也都到了娶妻的年纪,不出几年,我和你母亲就一同含贻弄孙,也有意趣。”
老夫人闻得此话,倒颇为黯然:“罗氏暴毙,见栖也该娶一位当家主母,我料理府中之事已经力不从心。你的婚事我们虽然不能私自定下,但是也可以向陛下暗示一二啊,依我看,福清公家的惠碧郡主苏氏,倒是温柔乖巧,大方得体。”
“母亲既然已有人选,见辛怎敢违逆母亲心意。”陆见辛低下头,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陆见栖倒是说道:“母亲也太心急了,兄长不过二十,子嗣是迟早的事。你们说的苏小姐或许是个好人,但是兄长连面都没有见过,也太草率了吧?”
“胡闹!”老王爷虽是训斥,倒也依旧保留着对陆见栖刚刚回府的宽容和一贯的宠溺,“亲贵娶妻,自然是陛下做主,你们哪来的权力挑挑拣拣?不过你倒是可以再等两年,多读些书磨磨性子,不必等到陛下赐婚,看中哪家姑娘,你兄长也可代你主持婚事。”
陆见栖一愣:“父亲不是说亲贵娶妻,是陛下做主吗?”
陆见辛不轻不重地打了陆见栖的手背一把:“我如今继承父亲王位,好歹是个藩王。你一个郡王,放眼望去长安城就有六七个,陛下一一赐婚,倒是忙的过来?”
“兄长此言,像是拿权位压我。”陆见栖玩笑道,他笑起来很是朗然,引得老王爷和老夫人也随之发笑。陆见辛不意他这般说辞,愣了一下也笑起来:“长日不见,倒忘了你这猴子油嘴滑舌。听说你的剑法进益不少,今日可要在父兄跟前舞弄两把?”
陆见栖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夜色如墨,我就算舞弄,只怕父亲母亲也只能看到我的剑光吧?不如等明日?对了兄长,杏云可好。”
“我明日要去一趟城外,怕是不及回来用膳。不如这样,等我们忙外祭天仪典,你我兄弟二人好好比试一下?”陆见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沉重,“什么杏云,是你二姐。婉妃娘娘自然极好不过,只是最近宫中事多,她没能传递书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