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肥肉吟柯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就做苍蝇拍?”
赵苍蝇拍以然瞪他一眼:“到底怎么办,好好说!”
“我妈说让我去老师家里住,借口备考。”
“明明是瞿秋莲讨人嫌,不要脸,现在还逼着你出来了。”赵以然抱怨道,“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李吟柯又是一番安慰。
且说李家这边,瞿秋莲日日去李吟柯院子打卡,虽然主人不在,她也能迈着那双小脚,颤颤巍巍地从东厢走到西厢,然后在凉亭里痴痴地望着大门,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要拿针线给李吟柯做亵衣亵裤,开玩笑!这种东西只有锦瑟才能沾手好吗?春黛和丁香都是不能做的。最后她退而求其次选择做荷包。
连锦瑟这个好脾气的,日日给她沏茶都沏烦了,但她不是主子,不能给瞿秋莲甩脸子,只能耐着性子跟这个表小姐磨着。
瞿秋莲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但是她这几天已经把脸皮磨厚了,对丫鬟们的侧目而视恍若未觉摆脱贫困,当人上人这个信念已经深深刻进她脑海中,为此她不介意丢面子。
她学着城里小姐走禁步,甚至开始读书充实自己,希望和李吟柯有共同话题。
这一日,她照例用新学的禁步来李吟柯院子打卡,他还是不在,听姨奶奶说马上就要府试了,他搬到府学去和老师住了,为了考试,姨奶奶也不好一日三请的让他回来了。
凉亭里,轻风悠悠,送来阵阵花香,旁边的翠竹沙沙作响,天气十分宜人。
她一针一线地修着荷包,一边在心里想着他,虽然年幼,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脱俗气质,和镇上那些走鸡斗狗的满身浊气的地主儿子们有天壤之别。她已经十三岁了,懂得什么样儿的好。
她第一次来他院子时,他还是十分温和有礼的,只是她太喜欢怕失去,便总想留在他身边,惹得他厌烦。等他考完试了,她一定亲自去恭喜他,向他说明自己的心意,如果他还小,不懂的话,她可以等。
她微笑起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嘶”小小的绣花针扎到了手指,沁出一滴殷红的血。
那手指如今不干活,白嫩了许多,都是这些天玉娘子给她的保湿膏的功劳,听下人们说这保湿膏在外面都是官宦夫人小姐抢着买的,一盒一盒地往家里屯。
如果她和李吟柯在一起了,这婆婆出手岂不会更加大方?
她捧着手,又微笑起来。
“瞿秋莲,你在想谁?!”毫无预兆地,一声娇喝在耳边响起!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个梳着包包髻的小女孩儿怒瞪她,双眼含冰,充满煞气,完全不像一个小女孩该有的眼神。她吓了一跳,险些又扎到自己,慌乱地站起来。
李吟柯一去府学,赵以然就没法明目张胆去找他了,闲来无聊打算来会一会这个瞿秋莲。一来就看见她沉浸在幻想里傻笑,什么幻想动动脚趾头就知道,顿时醋火滔天,敢yy她老公?!揍死他丫的!
瞿秋莲才想起这是那天在真武山看到的李吟柯旁边的小姑娘,心中的猜测顿时被证实,她既喜且忧,喜的是姨奶奶选择了她,忧的是这女孩子十分刁蛮自己不好对付。
她勉强定定神,用才学会的官话轻声细语道:“这位妹妹,我并不认识你,请问你是?”
赵以然敏捷地跳上凉桌,露出她的天足,居高临下道:“记住了,我叫赵以然,不以为然的以然,李吟柯是我的人,你别打他的主意,不然……”她亮了亮小拳头,“能动嘴,我绝不动手。”
瞿秋莲被她的直白惊呆了,愣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你一个汝娃子,怎么,怎么这么,这么不要脸?”她又惊又急,飙出了一句方言。
赵以然哼了一声:“不要脸?李吟柯是我的人,我爹娘和他爹娘都同意了,你横插一脚,到底谁不要脸?”其实他爹不知情呢,不过扯大旗嘛,她说着轻蔑一笑,“一个村姑,连官话都不会说,也不照照镜子,配得上人家吗?”
“可是,可是……”瞿秋莲脸涨红了,在她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也激出几分气性,“你还是个大脚呢!你配得上他吗?”
“配不上?你还想打他主意,当我动手说着玩吗?”赵以然眉毛倒竖,一手掐住她脖子迅猛地把她压到凉亭柱子上。
瞿秋莲后脑重重磕在柱子上,又惊又痛,想反抗,发现自己被人家牢牢控制,赵以然虽然不到十一岁,个子却不矮,比李吟柯还高呢,压制一个女孩儿易如反掌。
瞿秋莲脸涨得通红:“你怎么这么,这么”野蛮两个字还没出口,脖子就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只见那野蛮人森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缓缓凑到她耳边,呵气如鬼魅:“以后我每天都来这个院子,要是再看见你,呵呵,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