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那边其实身世更显赫,伯父胡阁老如今是户部侍郎兼内阁大学士,但是血缘关系比较远了,胡阁老不大可能管这件事。不过,能唬住那佥都御史就行。”
真没想到,大嫂子家里如此清贵,怎么就嫁了一个没法科举的李千裕呢?李吟柯真是想不通。
不过他很快没时间去想了,祖父李梦河派人过来说,怜他旅途劳累放他三天假,三天以后去陈家的学堂报道!
李吟柯哀嚎一声,哪里还能想这些事情,跳进书房,抓起书就大声背书。
外面的丫鬟小厮面面相觑,少爷早就启蒙了,为何还在背“人之初,性本善”?
李吟柯才不管丫鬟怎么想,他要在这三天把弟子规,千字文,名贤集,神童诗,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全部背掉!释义能懂多少是多少,背完是正经!
背不完?不可能的!他读书的时候每次期末考试都会一本书一本书的背,隔一天考一门,他就能隔一天背一本,背到知识都要从脑子溢出来,每次都能拿个七八十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更何况这种之乎者也比那些绕口的哲学政治意义好背多了,他还是有信心的。
这三天,李吟柯重温了大学期末复习的痛苦,背到脑子要爆炸,走路上厕所全是满脑子之乎者也,一松懈,就想到一旦去了陈家学堂他就要原形毕露,立马疯狂背书。
但是他每天睡十个小时,保持充足睡眠,饭也尽量多吃,背书其实非常耗费精力和体力,他必须保证足够的摄入。
三天后,就要见真章了。
李吟柯由管家带着去陈家,坐在马车上,他昏昏欲睡,想起赵以然女士,他背个书都如此痛苦,也不知道完全坐不住的赵以然女士如何去做一个贞静淑女。按说一星期以内,系统会让两个人知道对方的存在。
难啊难啊,这个游戏真难!
到了陈家,先去拜见陈家的大家长大嫂子陈氏的大伯父和大伯娘。管家告诉他要叫姑父姑妈,李吟柯一脸懵逼管家又给他讲了一下亲戚关系,原来李建贤的庶姐李建薇嫁给了陈老爷陈珠,陈珠又把侄女儿嫁给小舅子的儿子。
这关系复杂的哦,李吟柯不敢多想,怕背的东西忘掉了。
陈家虽然一门三进士,但是陈宅看起来没有李宅富贵,盖因三个儿子娶媳妇和在应天府买房花销甚多,陈家都节衣缩食,陈珠为了创收,开了个陈家学堂,生意极其火爆,三个儿子就是块活招牌,他本身也是洪武十八年湖广乡试举人,搞个启蒙学堂绰绰有余。
陈家三个儿子都在任上,宅子就夫妻两个人并一个十一岁的庶出小儿子,叫立仁,跟着老爹在读书。
“千星给姑父姑妈问好。”李吟柯又磕头了。
李建薇笑着应了:“姑妈从没见过你,这个送给你。”她送了一个翡翠扣,串了红绳,让李吟柯挂脖子上。以李吟柯一个新新人类的眼光,觉得成色还不错。
旁边的陈珠小儿子立仁目露羡慕之色,但是没有出声。
陈珠是个严肃古板的中年人,因为留胡子,胡子也花白,李吟柯无法具体判断他的年龄,按说应该没有五十岁吧?
陈珠问了几句大学,中庸,论语里面的话,又问了释义,李吟柯有的答不上来有的会一点。陈珠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你比立仁小一岁,但基础掌握得比他好。”
李吟柯谦虚了一下:“都是死记硬背的,释义还是要老师教的。”
三天打下的基础还是不要吹了。
陈珠带李吟柯去了学堂,学堂大概二十个人,李吟柯自我介绍了一下,找了个空位子坐下了。
陈珠开始上课,先抽背昨天的内容,他从左边第一个开始:“赵以浩,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开始背。”
赵以浩?李吟柯精神一震,看向那个小孩,和立仁差不多大,眼珠子很亮,皮肤很白,嘴巴和鼻子和赵女士极是相似,很精致的一个小孩儿。他背书背得也很流畅,一点磕巴都不打。
陈珠点头:“保持这个状态,明年可以试一试。”不等赵以浩同学目露激动之色,陈珠就点下一个了。
抽问了将近半个时辰,又来了一刻钟的竹板烧肉。李吟柯作为新生,有豁免权,但看同学们鬼哭狼嚎,泪水涟涟,右手捧着小猪蹄儿,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顿感前路荆棘,危险重重。
惩罚完毕,陈珠让大家休息一刻钟,他出去了以后,教室顿时沸腾起来,哭泣的也不哭了,跑出教室就去疯玩了还有的就在教室玩游戏,大声地笑啊闹啊。李吟柯被吵得脑壳儿疼,环顾四周一看,好家伙,就他一个人坐着。
李吟柯慢吞吞起身,伸了个懒腰,到教室外面走走,他不能太显眼不是。
“赵以浩,你妹妹真的是女孩子吗,为什么她能翻过那么高的围墙?”李吟柯听见一个小孩大声问到。
李吟柯看向围墙,不高,也就一米八左右,但是对一个小女孩确实很高了。他心想:赵以然无论在哪,都要展示出她像猿猴一样极善攀援的基因。
赵以浩极力替妹妹掩饰:“因为她找了块石头垫着了。”
小朋友还在问他你妹妹巴拉巴拉,李吟柯看得只发笑,立仁走过来说:“赵以浩父亲是襄阳府同知,他妹妹力气特别大,八岁就能制服一个大人。”
李吟柯假装好奇:“真的吗?好厉害哦!”
立仁见李吟柯跟他说话了,很高兴,继续描述:“她那时候偷偷出去玩,人家看她一个小孩子,拽了她的金锁就跑,她直接一下子跳起来坐到那人脖子上,两腿那么一铰,那人就喘不过气,也不知她又怎么动作,两脚用力一蹬,把人家一下子踹倒在地,自己好端端地站稳了,手里拿着她的金锁。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力气那么大,以后谁敢娶她啊?”立仁的语气又羡慕又嫉妒又不屑。
李吟柯悠悠一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