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号那日,张甫祯夫子和师傅沐休,他也得以休息一日,一早带着张安又跑来看杨菲尔,半月不见,见店中新添了不少新面孔,尤其是那几个少年,站柜台的一个,制作间的两个,甚至干杂活的那个,个个长得一表人才,心中大为不满,却又无法表达。
胡家众人却是多日未见张甫祯甚觉觉亲切,不知不觉中,感情就这样交往出来。
杨菲尔便问张夫人近来身体可好,饮食如何,张甫祯道:“我母亲近来身体还好,已不像在田庄时候那般挑食了,只是所喜食物比较单一,最喜牛肉和炸鸡,蔬菜几乎不吃,但水果却来者不拒,所以倒教厨娘们省心,晚上也可吃些,气色十分之好。”
听张甫祯如此说来,杨菲尔也不由的心中宽慰。
说话间店中开始忙碌起来,杨菲尔便劝张甫祯去胡康那边坐着,顺便也帮他们指导一二,张甫祯却道:“你随我来,我有一件高兴事与你说。”掀起厨房的挂帘,率先进去了。
杨菲尔不知何事,心中待不愿与他二人共处一室,但人家已经进去,叫人无从拒绝,便也只好默默跟了进去。
两人坐在桌边,张甫祯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道:“这是朝廷赏赐的银子,我母亲让我给你送来。”
杨菲尔奇道:“朝廷的赏赐?”
张甫道:“你那插秧种植和鱼稻共生的方法今秋大获成功,此地县令知府联名上奏,希望朝廷一:重赏研究出此法之人张刘氏,也就是我母亲。二:将此二法快马投往各地,要求各地因地制宜,按此法种植,并将今秋的油菜小麦也分穴而种,观其成效,万岁准了奏,前日下达圣旨,擢升我父亲户部尚书之职,官升两级,封我母亲二品诰命,另赐绸段绫罗珠宝玉器若干,白银五千两黃金一千两,我母亲说他们受了官职,就让胡小娘子也高兴高兴,便叫我拿了这些银两送来,另外我又带了一辆马车过来,上有布匹珠宝就停在外面。”
杨菲尔颇觉意外,心中一直算着时日,料想大概年前的时候当局朝廷会对此事有所表态,不料来的这么快,且对此事如此重视,不过古代社会以农业为国之根本,如此重赏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张夫人叫张甫祯来给自己送来赏银,却委实不必,遂将那信封重又递还佮张甫祯,道:“这赏银与我无干,还请将这钱还外面马车上的东西都带还回去,并烦请代我谢过你母亲。”
张甫祯并不去接那信封,不解道:“这是为何?”
杨菲尔这:“当初我与你母亲口头约定,我只借田、种稻、养鱼,其他一切与我无关,此事如今是侥幸成了,如若不成,你家岂不还要背负一个异想天开的笑名?那时可要我一起承担?”
张甫祯被说的一时愣怔,似乎杨菲尔说的也有道理,但若又要他将这些封赏带回,似乎哪里又有不妥,便道:“不如你自己去一趟,与我母亲当面说清原由。”
杨菲尔知他的意思,便故意激将道:“哦!,我忘了,你可是张家的大公子,怎会为我使唤?”
说着假装生气,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张甫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杨菲尔的手腕,道:“你知道我并非此意,何必要气我?”
又道:“那这样如何?回头你去时,我陪你一起去怎样?”
杨菲尔心中叹道:看样子张甫祯大概也只能如此了。遂也不再为难他,道:“好,那也要谢过你了。”
晃了晃被他紧紧钳住的手腕,道:“你可以放开了吗?我还要去干活,请张公子移步去我大哥那边如何?你才学比他们高,也可顺便指点他们一二。”
张甫祯却并不放手,道:“今日还有一事找你。”杨菲尔道:“何事?”
张甫祯笑道:“今日你且休息一日,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杨菲尔失笑:“你看我日日忙的这样不得脱身,哪里有心思去什么好去处。”
又要挣脱束缚,张甫祯却不放手,道:“久困于一室做事,不缔于闭门造车,不若出去游山观水一番,或能给你开阔思路,或许还会给你开醍醐灌顶之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