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小敞站在姐姐身后,眼看着满心期望变为现实,情不自禁一跳三尺,欢呼雀跃不已,一家人看着开心的几个孩子,内心也是十分满足,为人父母怎不想让子女事事随心,奈何穷家舍业的,没有这个条件,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了些,也让这几个孩子松泛些吧。
次日卯时未到,院子里的公鸡头一遍打鸣,小广小敞就再也睡不住了,悉悉索索爬起来,也扰醒了胡康,索性也穿衣起来,三人都有些兴奋莫名,坐在堂屋等爹爹借牛车回来,王氏和沈氏也已起身,正在厨房烧早饭,早上图方便,一般都吃的稀饭面糊汤,再摊几个油面饼,烧好了早饭,端在桌上。
沈氏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走到女儿房门口,敲了敲,喊了几声秀儿,见里面没有动静,便轻轻推开房门,窗口投进来的微亮天光,女儿的小脸在暗色里莹白粉嫩,秀眉舒长,睫毛卷翘,真真好看,都说女儿长的像自己,可自己小时候哪有这么好看,而且女儿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有种拒人千里的距离感,或者是一种将自己隔绝与这个世界之外的离群索居感,总之,就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大概是跟女儿久病有关,从小基本没出过门,同龄的孩子都被家人教的不来找她玩,怕被过了病气,加上自家又住的偏,也看不到别的孩子玩,这孩子还真是可怜,沈氏坐在床边,爱怜的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是该让女儿出去玩玩看看啦,这么大了,连个集也上过。
杨菲尔熟睡中,觉得身边好像有人,倏然惊醒,睁眼一看,见是沈氏,才又放松下来,转脸向里,闭着眼问:“娘,你怎么进来了?”
“快点起来吧,你弟弟们都起来了,都在堂屋等你呢。”沈氏识趣的站起身来,往外走去。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可这孩子却是越大越和自己生疏了。
杨菲尔脑子渐渐恢复运转,想到今天的安排,一骨碌爬起来,穿衣梳头,出了房门,见一家人围坐一桌正吃早饭呢,赶紧冲到厨房打水洗漱后,一边抹着香脂,一边出了厨房凑到桌边,见自己的那份碗筷已经摆好,还盛上了一碗稀饭面疙瘩,便嬉笑道:“谢谢娘。”坐下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凉了有一会了,一点不烫,筷子往底下一抄,一个滚圆的鸡蛋翻上来,每日如此,杨菲尔都习惯了。
茉莉花香的香脂味儿在一桌子中间飘散一丝柔和的气氛,让人精神一振,炎炎夏日,没有隔离霜没有防晒霜,那也不能让皮肤裸奔啊,杨菲尔特地让大胡从集上带回一盒香脂,大胡为女儿一向出手大方,花了整整四十文钱,让王氏好一段时间唠叨。杨菲尔叫王氏沈氏也用上,她们那里肯用,只说都是种田的庄稼人,没那些道道,用了也是浪费。
王氏看着对面孙女红扑扑的小脸,笑道:“今天你可是谢错了人了,这早饭啊可是你大哥给你盛的。”杨菲尔也不扭捏,转脸向着胡康道:“啊,不好意思啊大哥,您辛苦了。回头妹妹我给您捶肩。”
还没等胡康说话,只听胡老爹道:“盛碗饭就可以换到捶肩啊,嗯,赶明儿我也要给我家秀儿盛次饭试试。”
“您不用,您是爷爷,我们家最大,可以无条件享受我的捶肩服务。还有奶奶,还有娘,还有爹爹。”杨菲尔心情很好,也乐得让大家开心。
众人皆高兴大笑。
就听门口传来响动,大胡牵着牛车已经回来了,将牛拴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大胡进门一面说道:“这牛还有点认生呢,回头还得喂两把草给它吃才行。”一面转身进了厨房,在瓦盆里洗了手,这才走到桌边坐下吃饭。
胡老爹道:“院墙根底下长着不少山芋秧,还是山芋打秧的时候打下来的,养在那里,准备喂鸡的。我去薅两把来,一会你出去喂它。”
大胡一边快速消灭早饭,一面含糊应好,一时三刻,一桌子都吃好了,王氏沈氏收拾残局,胡康去仓房拿水桶扁担,杨菲尔和两个弟弟跑出去看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