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湿痕一路走出去，她在客厅窗帘后面找到了他。

抱着一个圆形抱枕缩在窗帘后面，纯白色的头发散在身后，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道阴影，美好地像睡着的天使。

大概陌生的环境让他很害怕，躲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能给他很多安全感，但一直睡在这儿可不是办法，南栖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又找来一条薄毯给他盖上。

不知道人鱼能吃什么，进厨房准备早餐，南栖煎了两个蛋和培根，又用煮了鱼汤，期间什么调料都没敢放，只加了点盐。

等早饭做好，人鱼已经醒来抱着薄毯靠坐在沙发上，看向端着餐盘的南栖，呆呆的表情很像稚子。

南栖觉得如果现在把他拐出去卖了，再让他帮她数钞票都不是问题。

“你能吃这些东西吗？”

看他点了点头，南栖才把早餐递给他。

猜他不会用筷子，南栖只给他准备了汤勺，但很明显，他真的一点也不会使用人类的东西，喝汤的时候总忍不住用手去试探，想要触碰到里面的鱼肉。

轻叹了口气，南栖接过他手里的汤碗，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她现在像是在照顾一个大宝宝，好在对方很乖。

有人鱼在，南栖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出去玩把他仍在海景房里，这样真的好有负罪感。

一人一鱼待在一起，有交流障碍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他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学起来应该不是难事，南栖灵机一动，打算尝试着教他说点人类的语言。

“既然你能听懂，不如跟着我学一下怎么和人类交流，”南栖一边说着一边做手势示意他，“跟着我读，a”

南栖重复了几遍，人鱼好像才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她读出了“a”

只一个音节，虽然不怎么标准，南栖也可以听出他的声音非常动听优美，明明是一种很干净的声音，却让你生出想要一直听下去的欲望。

难怪在传说中，人类一旦听见人鱼的歌声就会受到蛊惑，完全迷失掉自我。

教完他最基本的声母韵母，南栖又开始教他最简单的一二三四、甲乙丙丁，上帝在创造万物的时候一定非常偏爱这个种族，他除了给人鱼出色的外貌，还给了他们超强的学习能力。

只一天时间，他就能磕磕绊绊着和南栖就行一些非常简单的交流，这样南栖产生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晚饭过后，她照常拿出平板和父母通视频电话，虽然这次父母同意了让她独自出门旅行，但她必须每晚和他们通一次视频报个平安。

让南栖很意外的是，她在视频里看见了小玖。

第一个世界后，小玖发现虚拟身体并不怎么稳定，所以之后的世界它都会尽量寻找可以附着的数据体，这一次它是身体是南栖父母饲养的宠物猫。

大人，没想到这次你这么快就找到任务目标了。

小玖的话让南栖松了口气，如果人鱼不是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把他扔回海里就离开吧。

父母和前几天一样，询问了南栖几句吃晚饭没有、玩得开不开心这类话就挂了视频，看人鱼对她手里的东西很好奇的样子，她就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了他。

试着像南栖那样在平板上点了点，咔嚓，指甲直接把平板戳穿了。

人鱼：？？？

南栖：！！！

人鱼一脸无措地看着南栖，虽然不知道手里这东西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见南栖一直没说话，墨绿色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光，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南栖看见他这样，怎么感觉像是她欺负了他一样。

突如其来的负罪感。

“没事没事，正好这个旧了可以换新的，你千万别哭呀。”哄着人，南栖把他的手指取出来。

应该是为了方便捕鱼，他的指甲非常锋利，看起来没有受伤，倒是平板电脑直接报废了。

睡觉时间，怕他今晚因为害怕又躲在窗帘后，南栖干脆把他抱到自己床上，反正海景房的双人床足够大，睡她俩完全没问题。

昨晚没睡好，南栖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在确定她已经熟睡后，身旁的人鱼轻轻掀开被子赤脚走了出去，走路的样子丝毫不见昨晚的笨拙。

此时，几道黑色的人影在迅速向这套海景房，带着口罩看不清他们的面容，衣角上相同的符号标志着他们来自同一个组织。

“嗨，朋友们，你们是在找我吗？”

他们还来不及找到声源在哪儿，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吃饱喝足的人鱼回到床上，舔了舔唇，把南栖从头打量到尾，眼神放肆又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