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寻找最适当的时机，小玖提到了一点，每次南栖去办公室，刘老师的微表情都表现出一种超过老师对学生应该有的正常喜爱，那种情绪和她抚摸那些瓷娃娃时十分相似。

南栖和顾言超高的精神契合度，会让她对伏虚有等同的吸引力，所以南栖打算用自己作诱饵，引蛇出洞。

本来把计划定在下周，最后小玖提到关于顾言的一点让南栖非常注意，她必须尽快把计划实施起来。

小玖告诉南栖，顾言的本质其实是怨鬼，因为身前怨念太深魂魄才一直留在这里，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不能了结怨念完成复仇，他会像魂飞魄散一样直接消散掉，而小玖会提到这一点，是因为它在最近开始感受到顾言的精神频率在稳定地减小。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南栖和小玖的帮助，顾言没办法杀掉伏虚，他会这样持续下去直到消失，最后直接变成养分被伏虚吸收掉。

夜深人静，南栖早就陷入梦香约着周公去喝茶了，小玖摊成个荷包蛋窝在枕头另一边，房间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砰、砰、砰像是石子敲击玻璃窗的声音。

南栖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懒得穿鞋直接赤脚朝窗户走去，不满地皱眉撩开窗帘，隔着玻璃看见站在楼下的顾言，刚刚还因为睡意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瞬间睁大。

顾言怎么会在这？

推开窗朝顾言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她匆匆换了身衣服，再随便扒拉上件外套，南栖就准备下楼。

小玖小玖，顾言来了，你要和我一起下去吗？南栖轻轻摇了摇小玖把它唤醒。

喵嗷小玖伸了个懒腰才迷迷糊糊回道，不去了，指挥官找您我跟着去干嘛，又没什么危险。

怕被外公外婆发现，南栖悄悄下楼后，从厨房后门穿过院子溜出去，顾言正等在外面。

“怎么这时候来找我？”南栖小跑着过去问他。

“想带你去个地方，跟我走吧。”顾言扯了扯嘴角朝南栖僵硬的笑了笑，低头拉住她的衣袖朝外走去。

感觉顾言有些奇怪，南栖看了看他，乖乖任他拉着，穿过县城的几条大路，他们在朝后山走去。

后山有一条小路，是经常上山的人开出来的，虽然不怎么平稳，但胜在不会让人迷路，不走这条路很容易被灌木的枝桠划伤。

夜间的温度有些低，冷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有些刺骨，好在南栖多穿了件外套，并不觉得难受。

到后山以后顾言就换了衣袖改为直接拉主南栖，温软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烫手，忍住缩回手的冲动，他慢慢把手收紧。

沿着小径往上走，月光下树影婆娑重重叠叠，有种难言的静谧，南栖几乎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听到蛐蛐乐队此起彼伏的虫鸣。

跟着顾言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山顶，南栖有些累，靠着块大石头休息，慢慢缓和着呼吸。

这时候天空已经泛出一丝鱼肚白，像是约好了一起来看风景，两人很默契地没说话，只是一起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天空中的一丝白线越来越亮，夜幕被撕裂开，越来越多的光线透出来，当天空足够亮的时候，南栖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个山顶很美，开着很多不知名的野花，周围还有清早升起来的缥缈雾气，除了远处的景色，朝下看还能看见整个小县城的轮廓，这种站在高处的感觉会很舒服，很自由。

“这个山顶是我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顾言靠在旁边的石头上看着远处，像是在说给南栖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小时候母亲很忙，不想呆在家里的时候就会跑来后山，次数多了我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一看远方好像就不那么难过。”大概是在回忆什么，顾言的语速很低很慢。

“想带你来看看这里的日出，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天将破晓，当第一缕金光穿破云层时，朝阳出来了。

露珠在阳光下头射出好看的光，由近到远从岩浆红到远处的橙黄，云层被渲染出层次不同的颜色，周围的雾气被折射出颜色，想笼着着一层金色的薄纱，太阳从地平线越出山间，真的很美。

几句话并没有透露多少信息，但南栖从里面读出了悲伤，她从包里拿出颗荔枝糖递给顾言，“快吃糖，吃点甜的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太阳很快就升了上去，天色大亮，站的距离近南栖才发现顾言的脸色白的惊人，和之前不太一样，这是种很透明的白。

想起小玖之前的话，再联系到顾言的反常，南栖突然明白了，顾言不会知道什么，以为自己快消失了吧？

下山的路不好走，顾言执意要背南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