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夫妻,可颜畅当着来福和香茗的面就这么揽住自己的腰,秦雀儿还是有些不习惯。秦雀儿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到来福这话却是一怔,“到底怎么了?”
待来福将事情简略说了,秦雀儿露出忧虑的神色,“夫君,咱们书院的人你也知道,一百天……”
“一百天怎么了?”
颜畅可是过来人,虽然考的不是科举,但科举和高考应该没有区别吧?而且,现代社会学生喊减压,古代谁喊?考上就能当官,这么好的事,估计让这些学生一天学二十三个小时,他们都乐意。
一百天……一百天足以将一个学生的成绩提高一截!用以前的话说就是:一百天,争取提个二十分、三十分。
见颜畅依旧不着急,秦雀儿急得直跺脚,“父亲今天那么安排,一是为了让御史大人不注意到你;另外就是想让御史大人看看这九个先生的迂腐气,夫君现在站出来,不是争着当这个冒出脑袋的狐狸吗?”
颜畅闻言一呆:原来自己的老丈人恪守的是中庸之道啊,有什么问题先让别人顶上去。难怪自己送走把耿定向哄得高高兴兴,可自己的老丈人却没有半点放松,原来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可换个角度,就算那九个老先生再怎么迂腐,他毕竟是院长啊。这么多年没出举人,院长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不出举人,能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
颜畅还想说话,老丈人已经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秦院长其实也不算老,换在现代社会,还该坚持在工作的第一线,可毕竟是自己的岳父,穿的又是文人衫子,一路小跑着过来,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岳丈大人,怎么了这是?”
秦院长弯腰喘着大气,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在颜畅肩上,“那九个老头,他们撂担子不干了!”
秦雀儿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咱们书院这么多年一直没出举人,可还是有这么多人来咱们书院。给……给钱就能来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咱们书院有九个举人先生。”
颜畅明白了:这九个老头就等于是学校的金牌老师。在一般人看来,一个学校的金牌老师走完了,那教学质量肯定要打折扣。
虽然自己有高考的方法论,可说到底,自己对八股文是一窍不通,总得有人教八股文吧?总得有人改学生写的文章吧?
秦院长也是懊恼,“你这一折腾,可是把我也拉下水了。”
书院的教书先生集体离职,秦焦裕这个院长还怎么当?
颜畅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岳丈大人,你懂八股吗?”
说完这句话,颜畅就知道自己的话纯属多余,自己这老丈人可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出生,说起来,和督学御史耿定向还是同一期的举人。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这位老丈人没有去做官,所以耿定向才把崇正书院交给老丈人来管理。
眼下这情况,正常人都该问那九个老头的情况,讨论该怎么挽留,可颜畅却是问自己懂不懂八股,秦院长简直被问呆了。
“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呗,您懂八股就行了呀。”
“小颜啊,你糊涂了?你让老夫一个人去教所有的学生?”秦院长也觉得颜畅今天有些不正常,自己的那个女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督学御史面前那么能侃,也不会如此不知轻重,“再说了,你那方法哄哄耿定向也就罢了,还真打算用啊?”
颜畅也不恼,一手搂着老丈人的脖子,“我给你算算啊。咱们江苏每次招一百三十五个大学生。”
“等等,江苏?大学生?”
“不,南直隶、举人!”颜畅只是想着高考招生,顺口就说了出来,被老丈人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明朝。
“南直隶每次一百三十五个举人名额,咱们书院都出不了一个举人;往后要是改成一百一十五个,那希望肯定是更渺茫。耿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今年咱们要是再出不了举人,估计这书院也没必要继续办下去了,您说是不是?”
秦院长也知道颜畅说的在理,可嘴上还是不太愿意承认,只得嗯了一声,示意颜畅继续说下去。
“用那九个老头的法子,您觉得今年能考出举人吗?如果不能,那还要他们干嘛呀?还不如就用我的法子,把请那九个老头的钱省下来,给你闺女儿买点补品。”
秦院长简直被颜畅气笑了,“你说,到底怎么办?”
“这还不得靠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