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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中文 > 降魔平妖记 > 第七章 恶僧

第七章 恶僧

却说子平道人与随安二人自告别顾家别园后,一路并不多作休息,也未在城镇之地久待,经常露宿于荒郊野外、破落寺庙草屋。虽然路途劳苦,随安却也在这长途中得到子平道人持续的教导,更是被强迫以打坐炼气代替睡眠。不知是来自于牛将军的真气、或是仙童道人的洗脉重生,还是近期的爬山涉水强壮体魄,又或是多日的基础打坐与登仙隐诀的理解修炼,随安的步伐越来越轻快,精神愈加饱满,炼气的气感更加强烈,这些都不断地刺激着他继续下去的探索。

只是总有一种隐约的错觉,自那天在顾家一夜后,随安总是感觉,子平道人似乎在行走途中常有出神之兆,若有所思,更常边行走山路边教导修道之法,累得随安一边费力跟上行程,一边费心背诵心法,记忆解读。而近期子平道人对随安常常有意无意地提起可能会有仇家对其不利,一旦子平道人发生不测,则随安应如何到其修炼所在的普陀岛报信等等,更有甚者,子平道人把一块古版模样的半掌大竹板交给随安,让其在子平道人发生不测时上岛报信以作佐证之用,并言凭此信物,可以岛上寄身长存矣,仿佛子平道人即将远去或是发生不幸。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疑问与困惑,也在每日的打坐修炼学习与赶路中被抛弃脑后,只有在子平道人交待种种日后须加注意事项时,才会偶尔浮现在脑海中。

却说这一日,艳阳高照,正午时分,正是阳气最盛之时,地表温度,犹如炉中生火的铁锅,烫得吓人,走在路上,热气蒸腾。

路上行人,多是纷纷寻一阴凉之地,躲避热浪,少数焦急行走的,数量也是零零散散。这个时候,路边上,树荫下,行走稀少,带来的后果是歇息走客也是寥寥数人,茶棚生意却也是不太好。

茶棚不大,也就是搭个棚,支张个五张桌子,配些长凳子。桌子凳子,也就是讲究个平整能用,至于美观大方,工巧雅致,那是离着十万八千里了。店里也就一个老汉支应着。说是老汉,其实也就四十出头,不过因为日夜操劳、风吹日晒的缘故,再加现代普遍的营养缺乏缘故,看起来却是有五六十开外了。周边来来往往的,多是匆匆忙忙的过客,或是商旅行走,平时也就是随便的称呼,看着面相老,不知何时就叫了个老汉老汉。反正带了个老子,也是有点尊敬的味道,再加上也顺口,店老汉,也就这个习惯称呼下来了。至于为何选在此开茶棚,却是因为一来这个位置,正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商旅行人正好在此稍作歇息,二来却是这个位置正好有口以前遗留下来的小井,水量不大,支应个人不太多的茶棚,却是够了。十几年前,兵荒马乱的时候,店老汉跑到这里时,发现了这口井,和已经败落荒废了的草屋,便在此开了个茶棚,这一开,就开了十来年了。

今日气温过于炎热,来往行客多是一大早赶路,大白日的反而早早歇下了,现在将近中午,却是没什么人了。然而,虽然不忙,却也是汗流浃背,店老汉眯着混浊双眼,看了一眼外面亮闪闪的天,又转头看了一眼靠边一桌坐着的气定神闲大和尚,心里嘀咕道:“家里婆娘总给老汉下个两个闺女,也不见个带棍儿子!庙也拜了,香也献了,也没效果。这大热天的,这和尚也不流汗,清清爽爽,莫不是有大造化的。等会要不要去求个愿?这茶水费就不收了?可这好不容易来了个人,不收茶水了,今天可就没什么收入了?”嘴里啧啧作响,满是犹豫。眼神提溜地又看向和尚后边,停靠在树荫下的马车,好奇一个和尚,怎么还搞个马车,马车后面车厢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应该不会是人,这来了大半天了,也没见人咯吡一声。

正瞎想着,外边传来一声清音呼唤:“店家,有水没有?来壶水,不要加茶!”

店老汉愕然抬首,循声看去,一大一小两人过来。正是子平道人与随安二人。

有些人喜欢喝加了各种佐料的茶水,有些人就喜欢喝清水。开茶水店久了,见的也多了,店老汉早已习以为常,是以只是应了一声,便到茶棚后面的水井,打出一壶水,端到了子平桌上。

“谢谢!”随安轻声说道。

“啊?哦!唉!唉!”店老汉从没遇到还有说谢谢的,突然之下,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再加上大的子平是个道士装扮,小的随安却是俗家少年模样,店老汉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了,只能口角笨拙地连声应着。

店老汉回到柜台靠着,靠了会,突然感到气氛有点怪异,哪里又说不出来,愣是迷糊了一会,猛然醒悟过来,这不正是道士来了之后的事嘛。自从道士进来坐在东边后,那个坐在西边的和尚就没抬头过来过,不断地低头喝水,可是喝了许久,手中的一碗茶却是一直没喝完。

“这和尚怪怪的!”店老汉正想着。和尚猛地起身,抄起身边的裹布木棍就要离去。

店老汉面色愕然,突地站直,自然而然地就喊道:“五文钱,师……”话未说完,咚咚咚几声,和尚已经在桌子上甩下数文钱,更有一两文钱滚落地面。看那文钱数量,别说五文钱,就是十文钱也是有的了。

店老汉顿时眉开眼笑,没说完的话就变成了:“师父慢走,师父好呀,谢谢师父!”

和尚却是并不说话,只是低声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和尚还未走到马车边上,却见子平道人轻轻地把茶碗放在桌上,瓷器与木头接触,发出轻轻的,咚地一声,却似点燃了一个开关,平地突起一阵风。

这风来的有点怪,倒像是从茶棚地面发起,倒卷而上,直向上冲。

“嘭啵啵……”马厢上覆盖的篷布扬起数下,布角拍打厢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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