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悬在了半空那是上不着天下不接地之处,四方茫茫无所凭依,她是那个等待判决的犯人,可也并不知自己是犯了如何的过错那双镇定了整场的眼睛在四目相接的时候瞬间就露出了虚弱的模样无法隐藏的不安,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已经结痂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些许但疼痛使人清醒。
全场都在为自己喝彩,钟鸣意识到这样的事实但她的视线却只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几乎想就此跳下舞台奔向她的身旁。
你瞧见了么我做到了啊。
她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游轻言却轻易的就看到那沉睡的火山,岩浆流淌,炙热的情绪滚烫的血液她极为迫切又极力压制那么外露又竭力掩饰,要做出沉稳可靠的模样不似偷穿大人衣裳般滑稽而不像样。
于是她也再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如同鲜花盛开般那笑容绽放清晨的第一滴露水从荷叶边上滑落,打在心尖上,喧哗的场地内掌声雷动,悄悄混入其中的拍击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除了在两人之间又搭起一座桥。
钟鸣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了,可她又不敢抬手去触碰,怕花了眼妆,舞台同评委席离得好近又好远,她隐约看见游轻言的嘴唇动了动,极力辨认那四个字,泪水就在下一个瞬间滑了下来。
她说:“为你骄傲。”
温然安静的坐在一旁,目光在两者之间梭巡,但两个人显然都没有注意到她,那氛围再插不进别的什么东西,直到主持人重新上台拉走了一步三回头的钟鸣,自家好友也还是怔怔的注视着那个方向。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此刻的游轻言,认识对方三年了,但现在这个样子的她自己也从未见过,那么强调独立和冷静的人也放任自己陷进去了,而她们,陈莫也好自己也好,甚至还未曾想通那个令她心甘情愿的理由,她想或许自己并不完全了解游轻言,至少三年以来,她从未见过对方的脆弱一面,但现在,准确的说钟鸣出现以后,她总算能发挥身为朋友的一些作用。
哪怕只是安静的见证此刻。
四周的秘书处成员开始分发选票,台上的主持人开始总结起刚刚的演讲,八名候选人又重新上场进行接下来的提问环节,不出所料的是大部分观众的问题都落在另外七名候选人身上,尽可能的给他们更多的展示机会,出乎意料的是却也没有对钟鸣有什么刻意刁难的问题,让后者有足够的空闲把视线落在评委席靠右的地方,看得温然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座位,好离那两人营造的氛围远一点避免受伤。
世风日下啊,温然不禁感叹道,这光天化日的虐待小动物,就没人能管管么?
这时评委提问的环节正好也结束了,开始候选人的相互提问,每人有三次提问机会同三分钟的回答时间,按照出场顺序反着来,钟鸣排在了第一个。
“钟鸣?钟鸣同学?别看了!”
主持人伸出手在钟鸣面前夸张的晃了晃:“再提醒我们某件事,票可就一定不投给你了啊。”
钟鸣勾了勾唇,觉得这主持人实在是很会说话,她接过话筒,终于把视线从游轻言身上挪开,放到了第二位的男生身上。
“我就提问第二位出场的候选人吧。”
第二位出场的正是深情表白的那位,一时之间观众全都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想看看她要提什么问题,但被提问的人却先忍不住了。
“你,你至少应该记下我的名字吧!”
“哦。”钟鸣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行啊,你叫什么名字?”
全场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后是看热闹的叫好声。
“喂喂给情敌一点面子啊!情敌就没有人权了么?”
“主席快管管你家的,要上天了啊。”
“对不起我想问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记得小哥哥的名字啊?”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记得啊!”
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相互提问环节也变得轻松不少,钟鸣随后又问了另外两个人一些理念问题,接着场上的提问也就惯性似的平和而友好,直到轮到被钟鸣戏弄得脸色铁青的候选人时,对方一把抢过了话筒,霍然站起身来。
“钟鸣。”
“你倒是记我记得很清楚啊。”钟鸣笑了笑。
“你别和我耍这些花样。”那人气愤的开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扪心自问,你当真是配得上的么?”
一语双关,一针见血。
他看到钟鸣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明白自己的确问在了要害,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也无法接受,一个刚进学校就那么哗众取宠的人,不过是凭借一些小聪明离主席近了些,怎么可能这么就被接受,这么轻易的接受,她又怎么可能明白她得到的是什么?
但他始终不敢转过头去看一看就坐在评委席的那人的表情,只是更为坚定的挥舞手中的剑,拼死也要让那个游刃有余的家伙感受到恐惧和不安。
他就是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事,怎么能让你轻而易举的就胜利。
“你当真是理解你所说的东西?”
“你当真会践行你所做的承诺?”
三次机会用在同一个人身上,三个问题问完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好似离群迷失的幼崽下意识回望族群曾在的方向一般,他的视线习惯性的去追逐曾经的光亮。
“狗屁一切都有希望,老子两年没看过书,现在跟你说考长青谁信?信个屁!”
“你,想考长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