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不是，没有人欺负她，她是自己想去辩论队的。

嘴张了张，可是话都堵在喉咙里出不去，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又是着急又是难过，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越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酸涩的感觉从鼻腔里蔓延。

注意到她的异状，涂染打断了已经幻想了一整出大灰狼诱拐小白兔年度大戏的秦云飞，关切的眼神落在思思身上。

“怎么了？”

这句话一下子引爆了她心里全部的情绪，眼泪断了线一样的往下掉，她抬手拼命的掐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就能修理好它，能发出声来，三个人被她忽然的哭泣弄得有些慌张，各自想办法哄起了人来。

那么温柔，清澈的眼中只有焦急，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想要坚强起来，也为大家做些什么，只是抱着这样的心情选择了最能成长的地方，可是她却连自己的想法都没办法好好的告诉大家。

我真的只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么？

温思思难以抑制的开始怀疑自己。

想要改变却做不到，想要努力却仍旧恐惧，即使下定了决心，身体还是没办法按照希望的那样，流畅而自信的说出想要说的话。

看着还在努力宽慰自己的她们，愧疚和难过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对自己的厌弃又变得更深厚一层，不想给那么好的大家添麻烦，不想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所以，所以，不能再哭了。

温思思忽然重重的擦了擦眼睛，被泪水浸湿的眼圈发红，鼻头抽动，小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抬头看向三人。

“不，我我。”

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一样，明明已经很努力，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就像老旧的收音机吱呀作响，心里有些发慌，可是看到她们静静倾听的表情，又好像没有那么慌，涂染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又往门口看了一眼。

“说下去，我们在听。”

“我，我是自己想去的，我想，想去锻炼自己。”

“我不怕的。”

思思起先还有些结巴，到后面就顺畅了，被涂染拉住的两人起先还没明白她的意思，但看温思思越说，那种畏缩羞涩的感觉就越是消散，逐渐的放开，顿时明白了过来。

人在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时想要努力改变，那鼓起的勇气和决心，做出平时不会做的决定，颠覆从前的印象，如果被接受，就能顺畅的走下去，如果被打压，就在心上留了一道疤，而她们差一点就是后者。

“可以嘛，思思大宝贝真棒！”

“放心去，别怕。”

“我陪你去。”

涂染抬手看了看表，时间还有一会，给思思擦了擦脸，敷了上了眼贴，由着秦云飞继续逗她开心，自己出了门。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靠在墙上，见她出来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笑了笑。

“谢谢你。”

“应该的。”

“我是思思的表姐，温然，来送她去面试。”

涂染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这么直接的态度让温然有些意外：“思思有提到过我？”

涂染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

一阵的沉默，温然盯着涂染，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一无所获，她看了看表：“我们得走了。”

“我去带思思出来。”

“好。”

涂染点了点头，随即返身往里面走，身后的温然却又叫住了她。

“等等。”

涂染没有回身，却停下了步子。

“思思她小时候，不能说话，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

涂染转过头看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一无所获。

“我明白了。”

温然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谢谢你。”

涂染看着她，眼底划过幽暗的情绪，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