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辞又找了家客栈,就这样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在归凤山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向朝凤河的方向飞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鸾派外围弟子。那弟子不认识阮真君,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上等弟子,于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阮映辞依旧是颔首,淡漠地经过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来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辞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枭?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需要渡河,去外边才能完成?
季枭手里捧着昨夜的那个钱袋,皱眉,十分懊恼的样子。
阮映辞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没钱渡河了。
怎地?派杂院弟子出远门采购东西,还不给足够的钱?日后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专管财务之事
归凤山下,与季枭接二连三地偶遇,阮映辞不疑有它,直接从纳戒里取出了一袋上品灵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着给我做弟子,让我掐断你所有可能扶摇直上的路
季枭见眼前忽然递来一袋灵石,猛地转身,见到是阮映辞,十分惊讶。
他睁大了眼睛,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见过阮真君。”
所为何事?瞧他那表情,事情似是不小。
阮映辞陷入沉思,直到季枭晃动他手臂才回神。
季枭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道“师父我好饿,咋们快些走吧。”
他说罢,也不待阮映辞反应,便拉着手朝春瑞楼的方向跑。
他年纪小小的,自是活力十足,但阮映辞两百来岁的人了,又不能用法术,只得硬生生受着。
用真气调顺呼吸都赶不上季枭奔跑的节奏,阮映辞总有种他是故意的错觉
春瑞楼,人满为患,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
季枭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映辞,虽不说,但眼中尽是渴望。
一楼人声鼎沸,店小二忙得打转转,见来人平凡普通,索性就不招待了。
掌柜的手指飞速地拨动算盘,压根就没注意到两人,直到一袋灵石闯入视线……
阮映辞牵着季枭,道“一间包厢。”
“好咧。”掌柜忙不迭地点头,笑着朝方才那店小二招手,道“快来,带这两位去三楼醉春居。”
店小二一走,楼下众人皆是呼喊。
“诶,我这儿还没上菜哩。”
“我的酒,怎么还没来?”
……
“掌柜你也是抠门,偌大个春瑞楼只招一个做事的。”
掌柜但笑不语。
店小二领着两人上三楼,阮映辞侧目打量他,只见他虽无修为但下盘稳健,俨然是习武之人。
在这修仙者云集的时代,习武不修仙,这春瑞楼的人还真是有特色。
醉春居这名字也很有特色,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那等风月场所。
屋内装潢贵而不俗,四角的九仙琼林盆景映衬,可担得上雅致二字。
季枭不吃辣,便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这口味与阮映辞倒有几分相似。
他点完后,偷瞄真君,然后一咬牙,叫了一壶花酿。
阮映辞挑眉。果然,季枭是冲着酒来的。不过,就他那酒量,呵呵。
醉春居上菜的效率倒是很高,不一会儿就齐了。
店小二“二位慢用。”
之后,他退了出去,关上门。他一走,季枭就拿起了酒壶,只是……
季枭看着阮映辞,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他忽然兴奋地问“师父,喝酒吗?”
说着,他就替阮映辞斟满了酒。但是阮映辞不为所动。
他道“你喝就是了。”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
嗯哼?要喝便喝,喝醉了好送你回家,何必看我的意思?
阮映辞表情淡漠,不语。他也没真让季枭喝,毕竟这是酒,尤其是易醉酒之人还是少沾为好。
他夹菜,却见季枭幽幽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你不是饿了,怎么不吃?”
“哦。”
季枭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吃饭饱肚子。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季枭会时不时地,用他那幽幽的目光瞪阮映辞一眼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各自低头,彼此无言,
阮映辞不沾酒,季枭便也真的践行了那句话,所以下午他还要继续陪季枭逛街。
出来春瑞楼后,季枭临时又折回去了一趟,他磨磨蹭蹭地过了好久才出来。
阮映辞猜,季枭多半还是舍不得那壶未开动的花酿。
就这么喜欢喝酒?喜欢却还偏偏说不出口。
他看着季枭直摇头,大抵每个孩子都曾如此过口是心非。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该看的,买该买的。最后除了吃的,都放进来储物袋。
看着季枭满足的表情,阮映辞心里也喜悦。
待经过一茶楼时,他被吸引,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酒肆茶坊里,说书人的声音能传至大堂内的每个角落。
阮映辞拉着季枭上了二楼,坐下。他扫了一眼大堂,座无虚席,楼下众人聚精会神,听得正入迷。
看来话本子和说书的市场蛮大的嘛。
阮映辞萌生写话本子的这个念头,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以后能与主角相安无事,若日后若他还有命活着,定要做一个话本大神。
那说书人说得正是高潮地方,却忽然来了句“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阮映辞粗略地听了下,说书人讲得无非是一男一女爱恨别离的剧情,可就是这般俗套的东西,底下的人还一脸陶醉,回味无穷。
看来话本子的市场不是一般的大
那讲俗套故事的说书人退下,估摸着大堂里的人也该散场了。
可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时,另一位说书人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