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容不得江羲炎一探究竟,他就感觉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体内似乎有什么要溢出丹田。
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是江羲岚这是双生子之间的感应。
他想起江羲岚要做的事情,内心挣扎地看着师父。可最终,他还是去了江羲岚的院子。
一定要赶在师父醒来之前,做完这一切
江羲炎一踏进弟弟的房间,便甩手下一道结界,为保证万无一失,他又施法加固了结界。
然后靠近床,动作粗鲁地剥下弟弟身上的祥云纹金丝锦袍。
霎时,弟弟体内魔气成数倍地暴涨,眼看着马上就要冲破身体……
情况不容乐观,再也等不得了
江羲炎当机立断。他周身气息大变,一道黑色的纹路从鬓角生出来,直至眼角。
他手势飞快变化,不时,便有一团黑雾萦绕手掌。他拿起那件锦袍,金光乍现,黑雾瞬间就被吸收了。
接下来,只见那锦袍绣刻的祥云纹上,浮现出一条条黑线,然后组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而中心就是祥云金丝锦袍背面方才阮映辞为江羲岚渡真气按掌的地方。
霎时,便有淳厚的真气不断从那个地方溢出,郝然是之前那被江羲岚吸走的真气。
真气缠绕着从江羲岚体内溢出的黑雾,将其一点点净化。沉浑雄厚的真气扩散,所带来的灵气充斥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这场景与修为晋升时的毫无差别。
用师父的真气做掩护,掩盖修魔的事实。这就是江羲岚的打算,而江羲炎他默许了,他是帮凶,更加罪大恶极
“啪”地一声,江羲炎见床头放置的一快玉珏碎裂,那是弟弟的魂玉,是他和青鸾派的羁绊,也是他和师父的羁绊
江羲炎替弟弟疏导体内魔气,那一刻他仿佛有种错觉,碎的不是江羲岚的魂玉,而是自己的心。
待弟弟状态稳定了之后,江羲炎收手,收敛气息,鬓角的那黑色纹路也渐渐隐去。
他神情闪过一丝迷茫,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腰间的魂玉,忽然发出一声十分压抑的笑声。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没碎?
江羲炎忽然捂脸,痛苦地低声念道“师父,徒儿不肖。”
他暗暗下决心,此事仅此一次,日后他定会留在清廉殿好好侍奉师父。
弟弟还未醒,不过想来也快了。
江羲炎撤掉结界,刚推开门就见到了父母。然而母亲身后还跟着一瘦弱的小孩。
江羲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有结界阻挡,淳厚浓郁的真气几乎传遍江家大宅的每个角落,那可是一个元婴期真君的全部真气。
江母闻声赶来,面上尽是担忧之情。
而她身后的那小孩,正是季枭。
季枭燃了那纸鸢后,等了很久都不见师父出现。他暗道不好,那种仿若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慌乱更加强烈。
于是他硬闯了江家,却恰好遇到江母。
阮家家主和江家来往甚是密切。江母认识季枭,故将他带了进来。江羲炎和江羲岚十一二岁便被家主送去了归凤山,此后与两儿子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怜悯季枭的身世,待他也寄托了几分对儿子的思念。
她问季枭上江家所谓何来,却不料他是来找真君的。她也是现在才发现真君姓阮,真君就是当年那被阮家抛弃的孩子。
江母对于这个事实很是震惊,却也庆幸当初对季枭产生了几许怜悯。季枭与真君的关系甚是亲密,要博得真君的好感,便可从季枭切入,这岂不美哉。
江母将季枭拉到身前,让他直面江羲炎。她本想让儿子认识认识季枭,却不想两人早就认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羲炎神情不善。他细看,却发现眼前这人就是昨日师父在意的那小孩,看向季枭的目光顿时转变。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季枭无礼地打断,目光更是不善。
“师父现在在哪儿?”
季枭前世已修炼至化神期,这一世自带气场。他从第一次见江羲炎时,就很反感此人。
他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询问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命令。
江羲炎突然紧握拳头,反问“师父?”
“对,真君回钧天城就是为了收我做弟子”
一语惊起千层浪。江羲炎握拳更紧。
这其中缘由一想便清楚了,师父向来不喜欢选徒大会,因为这意味着,师祖和掌门又要塞弟子给他了。师父不喜欢不待见徒弟,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现在,居然有个让师父自愿想收做徒弟的人。一刹那,羡慕、嫉妒、憎恶,在江羲炎的心里疯狂增长,压抑得几乎要爆炸。
他拼命控制住内心的情绪,用平稳的语气道“且不论你所述是否真实,我就问你,你得到了青鸾派上下的认可?就算你日后进了清廉殿,那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你对待师兄就是用这种无礼地态度?”
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况且师父现在正休息着,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季枭眯眼,气势外泄,道“我找师父,是因为天一道君的急信,难不成你这要拦着?”
江羲炎的表情忽然闪过一丝紧张。
难道天一道君发现了?不,不可能
他强行镇定下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