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夏瑾说的话很有道理。
普通家庭都这样,不单单是书,还包括衣服鞋子书包等,哥哥穿小了给弟弟,一个捡一个,到不能用了才会扔。
在农村这种情况很普遍,父母从早到晚在地里劳作,家里的长女或长子要喂猪喂鸭喂鸡,还要洗衣服做饭,带弟弟妹妹,什么不干?所以夏瑾在家里干些活,照顾夏严时夏东理从来没说过什么。
大家都是这样长大的,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不过存折的事有点麻烦,夏东理也有难处,只能忽略夏瑾眼里的期盼了:“你还小,等你上大学的。”
“爸,在法律上……”
抬起手打断长子的话,夏东理语重心长的劝说:“我知道,存折是你的谁也拿不去,爸跟你说实话里面没多少钱,只够交大一的学费,何不当作不知情呢?免得多生事端。昨晚我跟阿芳谈过了,房子是你的,她都明白也愿意跟我一起供你上大学。”
“所以小瑾,多多体谅一下别人,现在说这些也许你不明白,等你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就都懂了。”
“……”没有回答的夏瑾连忙低下头,怕眼里的仇恨压不住。
夏东理拍了拍儿子瘦弱的肩膀,叹口气:“夏严只比你小一岁,若晚来五年我也可以供他上大学,终究对他不公平,要怪只能怪爸爸没本事,无法给他最好的。”
“爸别说了,我都明白,”夏瑾抬起头,笑容依旧灿烂。
“好,好,那爸爸去上班了。”
“嗯,路上小心。”
夏东理扭头走了,到车库门口时不放心的回头瞅瞅。
站在原地的夏瑾手举过头,大力晃了晃,故意蹦蹦跳跳的离开,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心情不错。
夏东理这才安心的点点头,进去取自行车。
其实夏瑾心里刮的是沙尘暴,整个人都不好了。按老爸的意思,他该知足该感恩,话虽没错但梅芳口蜜腹剑呀!不可能放着亲生儿子不管的。总觉得哪里不对,上辈子梅芳用存折的事打击过夏瑾,口口声声说用在夏严身上了,大学很贵的,你爸根本不爱你,以前说的那些好话全是哄人的。夏瑾自然不会信,看了全是零的存折才不得不信,伤心的离家出走。
毕竟是订婚的人,住到婆家很正常,何况婆婆又病了,梅芳在夏东理耳边吹吹风,夏东理觉得照顾老人是孝道,没起疑,还同意让夏严先住在夏瑾的房间。从那天起,夏严鸠占鹊巢,彻底打败了夏瑾。
如今六月上旬,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夏瑾的头上却一直阴风阵阵,十分烦躁,根本无法好好学习。按理说不该如此,他毕竟是重生的人。
放学后,夏瑾在操场跑几圈才回去,每天都是他第一个到家的,脱了鞋,放下书包,夏瑾走到主卧门口犹豫了一分钟才推门而入。像上辈子一样,他从大立柜顶上拿下鞋盒,拆开夹层,里面躺着一个陈旧的存折。
手有些抖,真的很没骨气,钱……应该还在吧,毕竟夏严还没上大学呢。
吞吞口水,夏瑾深呼吸翻开一看,心都凉了,怪不得老爸长篇大论,怪不得。
将存折放回去,夏瑾穿上鞋拿起书包走了,他现在翅膀还没硬,根本不会离家出走,只是想冷静一下。也许爸有急用,也许爸借给别人了,家里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前几年梅芳的父亲去世了,她大哥是个泼皮,耍赖不掏钱,难不成用来给老丈人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