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书房里倒是再无说话的声音只好大一会儿子才隐约听见贾琏呢喃:“许是我真的不如他吧到底是带着祥瑞出生的人!”
虽说是认命的话,只是语气里却又隐着无数的不甘,说到底这荣国府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便是他自己这会子得知自己当做亲母亲一般的婶婶算计自己的爵位本就已经很是伤心了却不成想里边还有自己亲祖母的手笔。
“这一位生在大年初一这样的好日子里一位又是生来含玉的神仙转世,哪里是我这样的肉体凡胎的凡人比得了的!”贾琏一副伤透了心肝的样子“终归不过是一个爵位便是让了又如何!只是可怜我那才两岁大的哥哥啊!他们怎的就如此狠得下心肠啊!”
贾珍心里明白这是贾琏钻了牛角尖了也不想吐槽说不仅是那两岁大的贾瑚,便是贾琏自己也是侥幸活下来的。但是也终归不好就这样看他自暴自弃。
“什么美玉,不过一块顽石。哪里值得你这样计较?”贾珍开口,“便是先不说宝玉和他那生来便有的玉只说说这元春生在大年初一这件事儿,”
贾珍说的漫不经心的,只是到底还是引起了贾琏的关注“这有何可说道的大家都说这日子是极尊贵的,只了不得是要出了贵人的!”贾琏叹了一声,只声音里愈发悲愤了起来。
“呵”贾珍不屑冷哼“这是嫌弃自己家里人命太长了么!极尊贵的?一个公侯小姐的命运还能最贵到哪里去?女儿家家的命运不过是在家定于父亲兄弟出嫁定于夫婿儿子她一个刚出生的未婚公侯小姐更最贵的命格是什么?公主皇后吗!”
元春出生时太上皇还没有退位只是也是花甲之年了这显然做皇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更何况当朝太后,当年的皇后本就在位,哪里容得下一个小女孩竟说是这样的尊贵,既然不是皇后,便是要当公主不成?这在当时还算是煊赫又有军权的贾府传出这样的风声难道不是找死!
贾琏听得贾珍能这样一说,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和贾珍这样半路出家的人不一样,贾琏可是土生土长的封建王朝的公子哥,这对于皇权这种事情一贯是敬到骨子里去的,如何会不知道这中间的厉害!
“这、这可……”这贾府能活真是幸运,到底这件事情必定是犯了皇家忌讳的,再一看自己二叔都这么些年了,竟然在一个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简直是像被遗忘了一样,如此一想贾琏免不得想的多些。
“哪里来的这啊那啊的。”贾珍继续扔雷“也是好在说元春命格尊贵的理由是在是站不住脚,不然只怕是贾府早就不知被整成了什么样子!”
贾琏又是一懵,这又如何站不住脚了?
“你想想看,只单单这大年初一出生的人一年下来便是有多少人?在说不止是大年初一,便是三月三王母圣诞,再说九月九重阳之日。这样的好日子里每日不知有多少婴孩诞生。若都是尊贵的我们这样的这三品将军衔如何轮得到你哥哥我这样的人来做!早换了不知哪里来的尊贵人了!”
贾琏一想到这儿倒是恍然大悟,只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被这样的愚蠢理由糊弄了,竟然还真真儿的相信了这元春真的尊贵,家里人竟也都从没人想过这样的问题!
解决了元春的问题,便剩下了宝玉,也不等贾琏开口来问。贾珍便直接开口道了出来,这也是那日在荣国府本就和贾赦贾琏说了个大概,这也算是补充说明:“至于宝玉,倒也只是个有来历的。”
这话刚一开头,之间贾琏迅速的灰白了脸色:“这么说来我倒是真的不如他了!”
“哼!你这样轻视自己又如何能如他!”贾珍呵斥道!
“那里是我自轻。可,人人都说宝玉是有大造化的……”贾琏小声反驳了一句。
也亏得贾珍耳聪目明有系统加持,不然还真不定能听的见贾琏说了什么,只是闻说这样一句话,也不好在怪罪贾琏现在如此作态,到底这些年人人在耳边念叨一句你不如他你不如他,只怕心理暗示下都会觉得自己不如对方。
所以在荣国府那样的环境里贾琏没有长成贾环贾琮那样的猥琐之流也已经是极大的福分了。也可能到底是身份略有不同,那些人也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贾珍想明白了这些,也不理会贾琏的神色,只是起身往后面的耳房走去,不多时便拿出了一个匣子扔在了贾琏面前:“不过一块破石头罢了,哪里值得你如此忌惮,若是喜欢,这一匣子的宝玉随你挑选,便是都喜欢全拿了去你哥哥我也不带心疼的!”
说完贾珍便将一个紫檀木一尺见方的匣子扔在桌上。
贾琏下意识的要接扔过来的那个不小的匣子,只讪笑到:“哪里还缺这些玩物,只是这玉不是说是有大造化,更是流光溢彩一见便不是凡品,我们手中的这些如何比的!”
贾珍也不理他,只是兀自打开了匣子,只让贾琏看上一眼。
“这!”
这竟是比宝玉那个当作命根子的那块宝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应当说是显然是将宝玉那块比到了泥里去了。
“莫要激动,这也不过是些玩物而已,只是比宝玉那些如何?”贾珍问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句贾琏说的到时有点底气,到底是大家子出来的公子哥,眼力劲儿绝不会差了,只是贾琏现在并不懂贾珍如何会有如此多的“宝玉”,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眼见贾琏被这场面震得有些接受不良,贾珍也不在卖关子,只把原本就给贾敬讲过的故事在跟贾琏说道了出来。
这些事情那日里本在当着贾赦的面说的差不多了,只是贾赦当时也只觉得这是贾敬的手段,故此没有深信,今日贾珍当着贾琏再说一遍,到时让他心里信了十成十。
末了,贾珍补充了一句“这宝玉也不过是来红尘历劫的那不知名的不知哪里的小仙坐下的不知名的仆从罢了,若是真的算起来只怕还没有自己经历日月精华修炼出来的林妹妹更尊贵些。”
贾珍又是一声嗤笑“至于那胸前的宝玉?也不过是快废石,伪装美玉的障眼法而已!”
若是平日里有人跟贾琏说宝玉胸前戴着的不过是一块破石头,只怕他当面不说什么转身也会嘲笑对方没有眼光,之好好的美玉看成了顽石,只现下里怀里还捧着一匣子的据说是老祖宗送的这一看便比宝玉那“美玉”高了不知道是多少档次的“玩物”这心里容不得他不信贾珍的话。
要说贾珍也是坏心眼,原本只用些三四级的五行石便能比过的东西非让他用成了五彩石,还一出手就全是四级和五级的,这一个个的都是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莫说是有系统特效加持,便是只是普通宝石只怕这么一盒子放在那里也要闪瞎眼睛的。也莫要说是贾琏直愣愣的发傻。
还是贾珍看不过眼,怎么说贾琏也和自己长得五六分相似,如此英俊潇洒的一张脸上出现堪比当机的表情实在是不够潇洒。
故此便又如此这般的说了宝玉又是如何犯了皇家忌讳,哪里有寻常人家敢把天生美玉和自家儿子联系起来的,只怕是皇家不猜忌嫌弃性命太长吧!又说了只贾政这一个名字只怕他儿子就永远从不了政,到底子避父讳这是绝不可违的!
就这样,贾琏本是找急忙慌得想来贾珍这里讨个主意给自己安安心,到时没想到走的时候竟然更是一头的蒙圈儿,若说来时想的是如何报仇,那现在想的边和贾珍刚刚穿来时一样,如何自在皇家这个巨大的权力机构中活下来!
要知道在贾琏心里,这皇室能够放任贾府这样的宣传贾宝玉的“不凡”都没与个什么表示,实在是心惊肉跳的!天子佩玉!再加上之前元春传出来的最贵身份,贾琏担心自己某天一觉醒来就到了刑部大牢被打上谋逆的罪名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于是这日从贾琏也不知和贾珍在书房究竟聊了什么,大家只知道,这琏二爷一早便去隔壁府上寻了珍大爷,两人一直聊到半下午才从房里出来,出来后琏二爷一副失魂落的样子,只是手里还捧着个盒子,到底不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看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只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贾琏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当然是瞒不过王熙凤并平儿主仆二人的,平儿心里只觉得不对,到是又不知哪里有问题。
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也没人知道那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故此也只能是在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并不敢真去找贾琏问话,只是愈发觉得这两日的事情实在是怪异,且恰恰是从兴儿那里也问不出一星半点的东西这才更让人怀疑。
“奶奶,这二爷这样的神情只怕不对,奶奶可要去看看?”平儿瞅着没人的空隙只和王熙凤悄悄地说了。到底凤姐是贾琏的当家奶奶,这话语凤姐来问到还并不算出格,且总是合适的。
只是王熙凤是如何的秉性:“什么样子?哪里的怪样子!指不定是和哪里的骚蹄子相好的闹得掰了,只让人退了旧物回来睹物思人呢!”
王熙凤并不把贾琏的一样放在心上:“他既然愿意住在书房,只让他住着吧,我倒要看看我们的琏二爷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还有那隔壁的珍大哥哥,也真是好哥哥,竟会带着你们二爷玩耍,只指不定便是二人共同的知交好友呢!”王熙凤只满脸不屑的啐了一口,神色傲然。
“奶奶,只怕这次二爷的神情……”平儿还想说什么劝劝,只是
“什么神情不神情的,我倒是看不上他这样的惺惺作态,只是你们二爷也不过一个粉头!真是的又不是死了亲爹妈!”
王熙凤说话一贯的嚣张,在家里也向来是要压着贾琏一头的,这自从得知了贾琏从贾珍那里捧了一个雕花的盒子回来的消息也只当他是在外面偷吃的那个相好的东西。自然是更加不屑于去管,只等着贾琏自己撞上来自己再好一番的讽刺发作才能出了自己心里的那股子怨气,还能在人前立立威风!
因此这一听平儿提起这一茬儿竟是不管院子里还有没有人,直把这话嚷了出去!
平儿连忙想拦,只是为时已晚,这说去去的话哪里是那么好收的!
只一日功夫,这荣国府上便传出来了贾珍并贾琏有个共同的相好的,说是得了急病去了,只怕这是琏二爷的心头肉,只从贾珍那里拿了遗物回来在书房睹物思人,只像是死了亲爹妈一样的垂泪呢。
贾赦在东跨院里听闻了这个消息,气的直率了两个茶杯,只当时邢夫人也在一边煽风点火:“这琏儿也真是的,不过是个相好的,也不知干不干净,竟如此作态,虽说他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了,可也要顾及一下老爷的面子啊,真是该好好改改了!”
“你知道些什么!”贾赦厉声的呵斥了一声,心里气着这王府出来的王熙凤简直是不着调竟将这样的话传了出来,是只怕贾琏的名声不够坏是吧!
这邢夫人平日里便并不敢和贾赦顶嘴,这今日见贾赦发火更是不敢再有半句多说,只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装鹌鹑。
只是心里且是悄悄的想着,这老爷发火来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在偷偷瞄了一眼贾赦再次耷拉下来的眼皮子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贾琏在书房里努力重建自己的三观,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一概不管,期间更有贾政派人说要叫贾琏商量中秋祭月之类的文会要找他操办,只是都让兴儿以贾琏身体不适当了回去。
贾政闻言也只是信了府中传闻,只认为贾琏正在为一花头女子要死不活的,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这个侄儿果然还是不中用的和自己那个大哥一样没什么能耐只懂得风流。顺便将这文会交给了府上的管事去办,也并不在管贾琏。
到是王夫人只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只是一面上是她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的要补上宁国府那边的的缺口,一方面又在贾母那里吃了挂落,自然不好冒头,只是派人来看了贾琏两遍,却被兴儿拦在外面并没有让进。
直到贾赦派人来请,兴儿实在是无法,只好进去好生摇醒了贾琏,直到这时候这王熙凤竟然真的都没有来看上一眼,贾琏回过神来的好生想想,真心觉得这样的夫妻又如何要做下去?
但终归还是整了整衣服,把那匣子打开,不顾兴儿一边已经要被亮瞎了的眼睛只取出来了两个对比起来小一些的“宝玉”,其他的便又合了上去。悄悄的藏了起来,只把那两块藏在衣襟里是要拿给贾赦去看的。
又瞟一眼呆头燕一样的兴儿,贾琏一眼扫过去:“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加上即将要知道的老爷,到时若是我知道了第四人知晓……”这话半完未完,说的兴儿一颤。
贾琏继承了贾府男丁一贯的桃花眼,这眼神平日里只是尽显风流,只是这微微眯起来是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危险!这眼神也是他刚从自己家珍大哥哥哪里学来的!到是活学活用,立时用在了兴儿身上
只见兴儿腿一软的便跪在了地上就可知道这眼神的威力,兴儿心里也明白,这贾府只有加练好了踏着贴身小厮才能好,往日里贾琏自己并不清楚局势,只是他这样的下人们才是看的最清楚的。
这两日自从东府的珍大爷来了,这自家琏二爷的性子明显在不断的变化,他这样的奴才并不怕主子争,只怕主子们不争,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两天竟如此大胆的敢回了王夫人和政二老爷的话的原因!主人家是最忌讳两边倒的奴才的!
也正是看清楚这一点,兴儿这跪的是扎扎实实,只磕头表忠心效忠!
“二爷放心!便是小人失了这条贱命也不会吐露一点口风,小人的忠心天地可鉴,只求二爷信任小人!”说完便是砰砰砰的几个头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