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被关在庄王府的地下狱,君世诺让清风陪夏暖燕前往,在石门前,夏暖燕却让清风止步了:“清风,你在外面呆着就好,有事我叫你,我没叫,你就不用进来了。”
“王妃,这样不太好吧!王爷都是担心你,才让清风一起来的。”
“这里是庄王府,你们也担心太过头了,草木皆兵。”夏暖燕进去时,还不忘再叮咛一次:“我没叫的话,你就不要进来。”
采花贼躲在冰凉的地板,见夏暖燕进来,表情凝滞半晌,才翻身,屈起单膝,坐起来:“庄王妃,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见面!”
“要不然,你就想马上死了?”
“我知道,这回,我是难逃一死的了,死而已,十八年后,又还是一条好汉。”采花贼毫不忌死,洒脱得,任谁听上去,都有一股悲怆。
夏暖燕走近牢房,搬张椅子靠近坐下,平视采花贼,没了往日那种,他们说的高主在上的感觉:“照你这第么说,走上这条路,是条好汉了,逼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算哪条路上的好汉。”
“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因为失贞而自寻死路了,那,你还敢自称,好汉吗?”
“是我害了她们,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早日伏法,也算给她们一个交代了。”采花贼怅然,横眉看着夏暖燕:“王妃今天特意来找我,想必,也不是来看我思过的。”
“过不过,只是个人的事,能反醒,固然是好事,不能,也不代表着什么。”夏暖燕挑明话题:“我今天只是想问一些,关于醉仙尘的事。”
说到醉仙尘,夏暖燕注意到,采花贼脸上的表情瞬时扭曲了一下,刚才的洒脱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悲凉,这悲凉,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凉至他的心底。
片刻,采花贼抬起头,这一垂一抬头间,他已变得平静,语调平缓压抑的说起:“以前,我和师妹一起行走江湖,劫富济贫,江湖人称我们为盗帅盗后,百姓称我们为绿林好汉,这日子过得挺开心的,几个月前,我们经过湘州,醉仙尘很快就让我们盯上了,为了安全起见,师妹先乔装混进了醉仙尘,我们再计划下手。”
说到这里,采花贼顿了顿,喉结哽着,吞了口气,他继续说:“我以为,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我们都见识过了,却不曾料想过,醉仙尘,竟是,竟是,竟是,满堂镶金,金楼金阶金墙金桌,同时,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胭脂池,花柳苑,师妹就宁愿在那里,过着胭脂酒肉生活,也不愿再舞刀弄剑了。”
夏暖燕打了个寒噤,长长的叹息:“所以,你就怨了,你就要报复女子,来寻求心灵上的安慰。”
“我知道,我走了一条错路,也害了很多人,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师妹这样堕落自己,我心疼多于怨。”
“是不是堕落,是她说了算,你这样赔上自己的一条命,看,多不值得。”
“王妃。”男子迟疑半晌:“杜雨看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帮我完成,那,我也就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