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个家,从来就没给过你任何美好,这样的家,离开也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人欠过你什么?至少,这些年,我娘也没开心过几天。”
夏良俊见夏暖燕神情冷艳,并没有理会他说什么?他扳过夏暖燕的身体,正视她:“夏暖燕,你给点反应好不好,我是真关心你的,至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过了明天,你就算是想反悔,也晚了,你不要和你娘一样固执,放着活路不走,偏往火坑里跳。”
说到娘,夏暖燕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她决绝的说:“夏良俊,你对我真关心也好,假关怀也罢,总之,君世诺,是我指定要嫁的,我就势要嫁他。”
两人目光冷然相对,僵持了半晌,是夏良俊首先垂下了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玉色铜子,放到夏暖燕手里,平心静气的说:“暖燕,大哥知道,拗不过你,反正,从小到大,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远嫁楚国,这玉铜,你收下,有事就找彩雀,我会帮你的,总之记住,不要太固执,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夏暖燕紧紧的握玉铜,三月暖春,掌心却渗出汗水来,她的目光定在夏良俊远去的背影,身体失去支撑的靠在桃木上,一家人,是这样的么,夏业自小把她安置在暖月阁,惜心教导,请的是楚国最好的先生教她楚国才识,她,真的是靖国夏国公家的一份子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夏业怕她受了半点委屈,专请人给她造了暖月阁,时常是看着她,然后眼中含泪,夏家三位夫人,对她敬而远之,夏家三位小姐,对她怨恨交加,夏家两位公子,对她绕道而行,她,是夏家的人吗?夏暖燕最后总结出,她,不过是夏业捧在手心惜的宝物,却不是,夏家的一分子。
夏良俊说,从小到大,他说什么?夏暖燕都听不进去,是这样么?
十岁,长姐夏染柒明知树上有个蜂窝,连哄带骗的想把夏暖燕骗上树,夏良俊把实情告诉夏暖燕,要她不要爬树,夏暖燕的确有返身回房,是夏染柒和着几个姐妹拉着她,非逼她爬树。
此时,夏业正好经过这里,夏暖燕二话没说,挽起裙带,爬到一小半,她就丢开手,结结实实的从树上摔下来,惊喊声惊动了夏业,结果,夏染柒遭了一顿皮鞭。
十三岁,那年冬天,二姐夏染漓在院子里埋了个坑,在坑里面,全是尖锐锋利而向上的冰块,她引着夏暖燕从此经过,夏良俊故意让夏暖燕折身往回走,夏染漓假装站不稳,要夏暖燕扶她一把,结果,夏暖燕明知是坑,也用力的一脚踩了下去,顿时,鲜红的血,渗着她红色的裙脚,染红冰块,她,却笑得分外明晰。
而这一次,夏染漓被夏业罚在祠堂外面,长跪了一夜,风雪连夜,十三岁的夏染漓那一次,染上了风寒,从此落下怕寒的后遗症。
十六岁,二哥夏良念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让夏暖燕破坏,气在头上,夏良俊让夏暖燕不要和夏良念直面相撞,只是,夏良念直接找上暖月阁,掴了夏暖燕一巴掌。
结果,夏良念被夏业禁足一年,也直到前几天,夏良念才被允许出门。
到底,是夏暖燕没有听进夏良俊的话,还是,压根,听或不听,都起不了作用。
夏家三百多口人,都知道,夏暖燕是个不可得罪的人,那,是不是就是说,夏业独宠夏暖燕,对其他子女就无视了呢?其实,不尽然,夏暖燕就知道,夏业不是无情,只是怕她受伤而已,在不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夏业还是很疼爱他们的,所以,夏暖燕唯一的武器,就是先让自己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