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百里玉铭三两步间已经来到白蔷薇和崔香韵近前,朗声笑道:“白小姐。”转而看向崔香韵,“香韵妹妹也在啊。”
崔香韵只是冷眼瞟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这位清河小郡主的脾气不好在王都玉城的贵眷圈里那是早就出了名的,百里玉铭自然不会与她斤斤计较,转而又将目光落到白蔷薇身上。
素色的罗裙只用银线在裙摆的位置勾勒出几朵蔷薇的图案,身上没有半点多余的点缀和装饰,就连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都不似其他闺阁女子那样绾成柔美的发髻,只是随意的用发带缠好让它们不至于随风飘扬,看着的慵懒随性的同时又不惹人随意攀折。
这样的白蔷薇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站在那里,迎风而立,却又伫立在冰雪之中,那风骨是放眼这整个王都玉城里,任何一位贵眷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百里玉铭瞳孔缩了缩,愈发觉得关于这桩婚事,他好像做错了。
见百里玉铭如此这般看着白蔷薇愣愣出神,不待白蔷薇说些什么,崔香韵已经恼了,冷声道:“皇长子殿下,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能给你吃,为了免得你连现在这位皇长子妃都保不住,我劝您还是自重一些吧。”
心事被道破百里玉铭倒也没恼,反而让手下人上前一步,说道:“本殿下听说昨日蔷薇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得了一匹漠北名驹,就赶忙府上匠人连夜为你打造了这副金雕的马鞍,不知蔷薇妹妹可还喜欢?”
那金雕的马鞍在阳光底下绚烂无比,离老远白蔷薇就已经瞧见了,此刻自是无需再看。
向后退了一步以示疏离,白蔷薇淡淡道:“皇长子殿下客气了,你我并非熟识,这声妹妹我当不起。”
百里玉铭没想到当着崔香韵的面白蔷薇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心下虽有恼意却也没表现出来,她退一步,他进一步也就是了。
上前一步,百里玉铭笑道:“蔷薇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且不说你我…”见白蔷薇眼底已经有冷光流转,百里玉铭轻笑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算我不对,就不再提了。但论你与琉璃同样出自忠勇侯府,所以这声妹妹,无论如何你都是当得起的。”
算?
白蔷薇睨了百里玉铭一眼,正要说什么,却被从百里玉铭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皇长子殿下说的没错。”
三人循声望去,就见穆容正闲庭信步,仿佛踏着清风一样走到白蔷薇身边。
月牙白的袍子当显清贵,这男人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一幅不惹尘埃的谪仙模样。单就这身风骨,就不怪东西夏凉两国的百姓将他奉若神祗了。
穆容站定之后与百里玉铭见礼,“只不过,白蔷薇比忠勇侯府的赵小姐虚长几个月,如果皇长子殿下一定要从赵小姐那里论,怕是皇长子殿下要跟崔小郡主一样,唤白蔷薇一声姐姐。”
崔香韵扑哧一声笑着跟穆容见礼,“容世子。”
神态间没有对百里玉铭的横眉冷对,没有对百里玉瑄和百里锦绣的礼敬疏离,更没有对玉芷晴和苏悦那般的傲慢轻视。
穆容对崔香韵颔首。
崔香韵一笑。
传闻中荣阳世子对任何人都不假颜色,不与结交,哪怕是当今圣上想见他一面都要让宫里的内侍提前到荣阳王府递上帖子,其余朝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一年到头只能在宫宴上遥遥远瞻一下容世子的风姿就已经觉得三生有幸。
所以能得容世子这一颔首,可见他与崔香韵该是旧识,而且关系匪浅。
百里玉铭看向白蔷薇的目光带了一抹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