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与这万老师的谈话中，我们了解到她是去年从桂林市一所省立师范学院的专业毕业后回到故乡一所中学任教的，她是1958年出生的，只比我们少一岁，我们也把我们的情况告诉她，她乐呵呵地笑说：“这样的话，我就得叫你们汉人哥哥啦……你们愿不愿意认我这瑶族妹妹？我很喜欢汉人哥哥做朋友啊！”

“愿啊！万姑娘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你哥哥，你就是我们的妹妹了！”我高兴地说。

原来这漂亮的瑶族姑娘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中学老师，怪不得见到我们几位汉人这样高兴。

我们坐了一会，喝了茶后，二胖说要看看怎么样宰杀这头大狗熊，万老师听后，把我们的大包一齐搬到一边木墙边放好，她过来拉起我的手与二胖他们一齐到门前看宰大熊。

在两座房屋之间的水涧旁，一班青年小伙正合力将狗熊拖上一块差不多黑板大的厚木板，他们用一个木水桶提来水把熊全身淋湿。这时从另一座房屋走出一位同样是中年的男人，他手上拿着几把磨得锋利的刀子，看到地上哪只大狗熊也很高兴，忙不叠地指挥几个青年小伙子把狗熊拖到水涧头淋洗了一番，这时一这名男子把磨利的刀递给几个小伙子，几个人合力将狗熊拖上了大板，跟着头上带红头巾的中年男人，指挥这几个年轻人将摆在厚板子的狗熊从新摆了摆，两个小伙便一边一个将狗熊的前脚向两边拉开，一个小伙两手扶正熊头，操着利刀的小伙便从熊的嘴下巴开刀，慢慢地向熊肚下小心地切割，最后把熊的四个脚割了一刀，他们的宰割方法与我们小时见到过的宰牛方式一样，把整张皮切削剥下来，然后再取肉。这样大一只大狗熊，几个小伙只用了半小时多点便宰割完，他们将整块完整剥离的熊皮拖到地堂前面的果树上挂起来，这可是很值钱的上等兽皮，我与万老师跟着到果林边望了望，这果树林上还挂着不少其他动物的皮，有些晾晒干了的，一些像野猪皮，兔子皮，山猫皮之类我们能认识，哪些有长大尾巴，黄色、黑色大毛毛长尾巴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我便不认识了。万老师却认识，指着哪些皮告诉我，这是黄猄皮，黄鼠狼皮，麝皮，大小松鼠皮等等，并说这些毛皮都很珍贵，从前是久不久有皮毛商来收的，这些年由于原住的许多靠打猎为生的猎户都迁出山外谋生了，哪些皮毛商就很少或不来收这些东西了，因为他们入山来不容易找到猎户了，以前有众多皮毛商人竞争，像今天你们帮我爸猎杀的这头狗熊的皮毛，生皮起码值三万元，因为它太大了，按我的估计，这张生熊皮经过深加工后，用它铺一张双人大床还绰绰有余，但要再深加工，我们现在只是初加工晾晒干，熊胆，熊掌这几样东西就值二三万元，现在可能卖不到这样多钱了，熊肉不值什么钱的，历来都是分大伙吃掉算了。

“哪你们这些专靠打猎为生的人能够过生活吗？历来会不会生活很贫困？”我好奇问。

“哦！这你们想差了，我们这些世代以打猎为生的山民，其生活并非你们想象的哪样，按我们家的情况，我和我弟妹可从未饿过肚子，外面世界说的在三年饥荒，外面的汉人无粮食吃，生活很困难，在我们这深山可没有这种事，随便在哪都可找到吃的东西，绝不会饿肚子，即使你动不了，打不了猎，隔离乡亲的也会接济你，因为一个人吃的是不多的，我们偶然打猎了一个山猪什么的，就够我们几家吃上十天半月了。像我家，十年前靠打猎的收入，每年都超过十万元，有时还不止，最多一年我爸靠打猎和卖兽皮，就赚了三十多近四十万元，每天都煮肉吃呢！吃到我们姐弟都腻了，哪些进山收兽皮的汉人，他们把兽皮收后，我爸爸每次都会将我们吃不完而晾晒风干的各类兽肉送他们带回家，因为我爸知道外面地方许多人没粮食吃，生活困难，而故意送他们的，这些收兽皮的汉人朋友就与我爸爸有了交情，他们后来就干脆委托我爸爸帮他们代收这些兽皮，有几年，我爸爸干这一行，每年都赚了差不多上百万元，还买了几斤金子给我们打了金戒指，金项链等东西。我们这里靠种地是不能生活的，种地只能种一些旱稻谷，而且产量很低，几十块一溜合起来的旱地约有一亩多，也收不到二百斤稻谷，磨成大米也就一百来斤，种哪些红薯，包谷，杂粮也不成，因为山里的野猪太多，这些东西到接近收获时就全给野猪和其他牲畜偷吃掉了，后来很多人都不种了，很多以前在生产队时开垦出来的山地也没人种了，改革开放后的这些年，政府动员我们这些山里人搬迁到外面经济，交通较发达的地方生活就是这个道理，这些年，自治区政府林业部门也经常来人宣传，说以后不准打猎了，要保护森林生态环境等，我家因为我老太奶还在世，她死硬不愿意搬迁，说是等她死了埋在这大山里以后才不管我们搬迁到哪！我的两个叔叔都是在前年搬迁到山外面生活了，现在这一片房屋，就剩下我家和二叔一家了，我三叔和四叔两家都先后响应政府的动员搬迁到外面了，现在就只乘我和我二叔两家了。好在他们都有几个孩子，还算这里有点人气。要不是的话，今天你们帮我爸猎杀了这样一头大狗熊，宰杀了还不知找谁来吃呢！”

“喔，原来是这样。”我抽着一根烟想这些山民靠这丰富的森林资源也生活得不错，难怪这万姑娘老师还穿金带银，衣服虽然是她们的民族装束，但仔细看，其布料可不是普通的粗布，却是档次不低的毛料，脖子和两个手上都戴着金项链和金手链，左手上还戴着一快手表。衣服的气味也不像我当初想像的哪样会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而是一股香皂洗过的清新气味，她虽然头上扎着一条红头巾，但却是非常干净，由于她个子比我矮，她靠近我身边时，露出的黑亮的头发同样干净清香，这都说明她这一代已经熔入了汉人文化了。

这时我们回到宰杀狗熊的现场，几个小伙子已经分头在这厚木板的四边在切割熊肉，万老师的爸爸在一旁指导，哪一块该割下，哪一块不割。旁边放着几个陶瓷瓦盆，几个小伙子把切成薄片的熊肉装入瓦盆，每个瓦盆装到三分二盆时，便不装了，我看看，整个狗熊只切了六瓦盆，整个熊的五分一都不到，我问万老师这余下的怎么办？

“这不会浪费，余下的全割下肉，与骨头一起放在两个大铁锅熬，一直熬到明早，全部熬烂它，然后吃剩下的全部挂起来晾晒风干它慢慢吃。”

“喔！是这样，这可是山珍啊！不能浪费。”我赞同说。

这时，万老师的爸爸，从地上蹲起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看到旁边的二胖，便递给他哈哈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万老师挨近二胖对他说：“同志，我爸爸说这熊胆是奖给杀熊人的，你放着吧，明天带走，它是很珍贵的中药材，还有，今天晚上的熊掌也奖给你们吃，这是我们猎户人家的规矩。”

“哦！是这样，谢谢你们了。”二胖听后说。

“哪二胖，赶快找个有酒的酒瓶装好它，这可是很名贵的药材啊！这样大一个熊胆价值不少啊！”李侯对二胖说。

这时已近五点，这山民猎户也准备晚餐招待我们了，我们估计他们是在炒或炆炖熊肉片吃是定了，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东西，也很想试试。

万老师的爸爸这时指挥几个小伙把熊肉全切割下来后，将哪些熊脊骨，腿骨，头部等斩为两份，分别盛在六个大木桶，他挑了两担回到水涧旁的小屋，倒入早已烧起柴火的一口大铁锅煮起来。

这时万老师在水涧头用水认真地洗了几遍手，随后端起一陶瓷盆回到她客厅，跟着又出来继续端另一盆，二胖问她是不是全端回去？

“再端一盆就够了，余下三盆留给二叔一家。”这万姑娘老师笑笑说。

这三大盆差不多满的熊肉片摆放在厅里一张大圆桌上，我们正在观看他们是怎么样炒炖吃的。但他们却没端入厨房，这姑娘老师再次到水涧头洗了一遍手，然后将衣袖卷起高高的，他爸爸入来时问了一句她土话，她便笑着点头。这时她爸爸从后面房里端来一坛不知什么东西，他打开坛子的封口，然后闻了闻，一股浓厚的酸醋味马上飘飘逸出来，他接着在每盆熊肉里倒入约两海碗醋陈酸，然后再倒入一碗姜丝和蒜蓉，万姑娘老师就用手使劲抓捏盆里的熊肉片，抓好捏完后，她稍停了一会，她爸爸又在每个盆里倒入另一个坛子的陈年大米酒，万姑娘继续抓捏了一会，然后拿起一片肉放入口中咀嚼，随后她点头说：“好味……”她爸爸过来用手抓起一块放入嘴，咀嚼了一会同样说：“好！好！够味，够味！很好吃！”

在旁的我们几个，莫名其妙，难道他们就不煮不炒这样生吃这熊肉片？我和李侯看到这样不免有点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