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哭声回荡,所有人这才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
第一道哭声是秋尘莲妩的,先发制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尽管对方是个才一周岁的小婴儿。
“母妃,痛!”秋尘莲妩抬起双臂伸向艳妃,清澈懵懂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和委屈,衣袖上那一块被口水染湿的暗红色口水印极其明显。
艳妃连忙抱起秋尘莲妩安抚:“浅浅乖,不哭不哭,母妃吹吹啊!”然后抬起头大喊:“太医,快宣太医!”
丽妃反应慢了一会儿,宫女已经先一步抱起了岳子晏,岳子晏哭得嗓子都哑了,光洁的额头上起了一个淡青色的大包,隐约可见淡淡的瘀血,在那张白皙粉嫩的小脸上很是扎眼。
丽妃从宫女中抢过岳子晏,跪在正要走向艳妃皇帝跟前,泪眼汪汪地指责:“皇上为臣妾做主啊!永慧公主欺人太甚,晏儿还这么小,她怎么能将晏儿推下案桌?若晏儿有个三长两短,臣妾,臣妾也没法活了!”
艳妃一听,瞬间炸毛了:“丽妃你别歪解事实,是六皇子先咬的浅浅!”
秋尘莲妩一点也不指望艳妃能为她讨回什么公道,她不把自己给赔了就不错了。
于是秋尘莲妩又将手伸向皇帝,哭得更加委屈:“父皇,呜呜呜,疼!”
皇帝看了眼岳子晏头上的青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旋即便隐藏了起来,抬步走来抱起秋尘莲妩怒喝一声:“太医呢?都死哪儿去了!”丝毫没有理会丽妃的意思。
丽妃有些傻眼了,不甘心地抱着岳子晏跪着挪向皇帝:“皇上……”
还没说完,皇帝就打断了她,眼神极是厌恶:“你是怎么教导的六皇子,竟然胆敢咬他的妹妹!永慧要是出事,你担待得起吗?”一下子就把岳子晏给摘了出来。
啧啧,秋尘莲妩都想为皇帝拍手叫好了,一个咬伤能和那么大一个包相比吗?
皇帝却不理会那么一个大包,反而计较一个微不足道的咬伤,看来日后,永慧公主深得帝宠要深入人心了。
而六皇子不受皇帝喜爱,也会让他避开很多危险。
皇帝布的这一场戏,还蛮精彩的。看来她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在皇帝棋盘上所处的位置了。
太医为秋尘莲妩查看伤势,才一周岁的孩子,咬合力并不大,掀开衣服,只能看到淡淡的痕迹。
皇帝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太医再三保证后,皇帝才不情不愿似的让太医去诊治岳子晏。
皇后在一旁沉默,很好地演绎着一宫之主的角色。
她知道一个女子是无法继承大统的,便也不担心皇帝这盛极的宠爱,倒是岳子晏,毕竟是个皇子,虽然皇帝不宠,但历史上不起眼的皇子登基的例子还少吗?
丽妃即便不得宠,但比起受宠却没脑子的艳妃难对付得多,她必须尽早防范?
皇太后早就看不惯离开了,她的儿子,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而一边的妃嫔,皇子公主们,对此情此景更是心思各异,幸灾乐祸者有之,嫉妒不甘者有之,漠然无谓,不屑嘲讽者亦有之。
最后,皇帝以岳子晏受伤,母代子受过为由,罚了丽妃一年的俸例,闭门思过一个月。
秋尘莲妩看那丽妃眼中汹涌的恨意,不由头疼。真是哪儿哪儿都安分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