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虚子满头冷汗,他本该猜到如此。
寸虚子说道:“请说。”
白双衣说道:“请寸前辈留下一只手臂。”
寸虚子脸色大变,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欺人太甚!”
别孤群笑了,大笑。
当他笑的时候,没有人再敢说话。
“请寸兄放心!这只手臂别月楼会为你保存着,若他日寸兄重振了点苍派的雄风,银票悉数还上时,您的手臂也会还上。”
“断掉的手臂,还了又有什么用?”寸虚子说道。他说话时,全身真气运起。
寸虚子除了是点苍派的当任掌门人外,还被称为“云南宗师”,他的武功在云南一带登峰造极,无人能匹。
当他运出真气时,众人都已能感觉到他内力的强大。
寸虚子已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他不想失去一只手臂。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逃!
他并不了解别月楼,但是,一个人若只是想逃跑,机会是很大的。
但听得厅堂内一声喝响,寸虚子将内劲化作一声巨吼。
这一声巨吼与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狮子吼”异曲同工,威力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瞬间厅堂内如响雷贯耳,众人恐自己内脏被伤,个个迅速调节真气抵抗。
那孟飞虽然力大无穷,毕竟内家功夫在此中算不得最好,当即口吐鲜血,险些丧命。
那丁秀剑法高超,也是内功稍差的一人,嘴角流血,脸色十分难看。
吼声响起时,寸虚子已掠出几丈之外,跳下了别月楼。
每个人都想借此机会在别孤群面前立功,个个追了出来,握剑的握剑,拿暗器的拿暗器。
但那寸虚子已逃得极远了,他的身影在翻腾在空中,就要翻越这别月楼两丈余的高墙。
雨被风吹得倾斜。
人们本看不到风,却从雨那里看到了风。
天空是蓝的,灰的,也是红的。
一声惨叫声远远盖过风声,一抹鲜红在雨水中似乎并不抢眼。
寸虚子从半空中跌下来,他望着自己那只被砍断的手臂,那只手臂在雨中显得孤单寂寞。
现在人们总该相信了,没有人能在别月楼随便进出。
如果你选择了别月楼的荣华富贵,就应该把性命抛在脑后。
别孤群从厅堂内缓缓走出来。他像一个帝王般站在那里,看着寸虚子正从地上站起来。
那道士说道:“楼主,让我去了结他的性命!”
别孤群说道:“他已经死了。”
道士不解,说道:“他只断了一只手臂,恐怕还能逃。”
别孤群笑了,又是大笑。他说道:“一个人的心若死了,留着一条命也是没用的。”
寸虚子的心怎么死了?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带着银票逃出别月楼,他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即使无法打败别月楼却还是有逃跑的可能,他原以为自己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但是,他错了,彻底地错了。
他的信心已被别孤群摧毁,他的自尊心正被别孤群践踏,他多年的荣誉将被别孤群当作一个游戏。
他岂不是死了吗?
现在,人们已不再把视线放在寸虚子身上,因为他不配。
人们看着那个砍断寸虚子手臂的人:段允剑。
段允剑并没有听到别孤群的笑,更没有听到别孤群那番话。
但他和别孤群想的是一样的。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死了。
“沐堂主,现在是你向楼主证明自己的机会。”
“证明什么?”
“证明你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