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樘使得力气极大,青筋暴起,全无从前的半点温和,只一味对着邶如大喊:“你怎如此不小心?”
邶如却是异常清醒,近乎可怕的平静,只冷冷道:“请太子殿下慎行慎言。臣妾与您身份有别,请太子殿下自重。”
祐樘哪里肯听,方才极力维持着的端正高贵的神色已然轰蹋,他道:“父皇才离去,自不会回来。”
邶如仍是尽力维持着冷静克制,“请太子殿下自重。您还有您的身份在。”
祐樘只是紧紧抓住邶如的双臂,“身份?太子么?还是你张邶如的男人?”
邶如却是怔住,惊的说不出话来。那双极力想要挣脱的手也登时停在空中,再不挣扎。
邶如只觉脑子皆数放空,像是混进了浆糊一般,再想不出一点言语。
祐樘只于一旁冷冷笑着:“镇日里清醒克制有什么用?守着这冰凉的太子之位么?忍着皇家冰凉虚假的情谊么?说话不能说话,放纵不能放纵,连吃饭都要按着规矩来。可是若我连想和心爱的人说话都不得,那我还守着这位置是何用呢?我镇日里守着规矩礼仪,可这般,我活的便不是自己了!”
只是,这宫中,谁又不是如此呢?高至皇后祐樘,下至宫女内监,哪一个又不是活在深重的礼教规矩之下呢?守着规矩,守着礼节,守着自己身份上该有的事情,活得活脱脱像是个木偶,由着华丽的金绞丝线牵引控制。一动一歇,都是不由自己。
邶如心内恻然,面上却是不改分毫,只道:“太子殿下慎言,臣妾……”
说些什么呢?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邶如正踌躇间,却见祐樘一个闪影过了来,邶如尚来不及反应,便觉唇前一阵温热,那便是怦然之感。
猝不及防间,祐樘已然吻了上去,他滚烫的舌在一点一点撬开自己的唇,于自己紧闭的贝齿外徘徊。那力道虽柔软温和,却好似是蕴含了巨大的力量,像是融化了的岩浆,带来温热的流淌的流,慢慢将自己的紧闭的贝齿融开,任由她挣扎,都无用,只与自己的舌交融缠绕着。
那一瞬,只有温热的感觉占据着自己的大脑,如同中毒一般,她竟是不知挣扎了。
许久,那温度才渐渐褪去,才留给她脑子里一点冷静的空白。
不不不,是有人在的啊!
有娇羞的浅粉红色攀爬上自己的面庞,恍若初绽的桃花敷着春水般的娇嫩与羞赧。带着几丝不自觉的笑意,于樱桃唇畔上勾勒出正好的弧度。
邶如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忙地推开祐樘,慌忙地看向四周。只奇怪的是,自己却未见到第三个人,那些人已然不知是何时早就退出了内殿。除了她与祐樘,那剩下的,也只有袅袅氤氲的香雾,凝绕成虚无缥缈的蓬莱楼阁。还有,便是那高高在上的金塑的玄天上帝的宝像,那宝像睁着眼睛,却是被香雾与泥金锦帐掩映了大半神色,还好,没有人能够看的见。连高高的宝像金身,也不能。
这,不算是亵渎与失了尊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