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如连着应了。只谢恩道:“多谢皇后娘娘费心了。”
皇后的面上漾起爽朗的笑意,只道:“你有陛下的青眼在,自然身份尊贵,若是受了委屈,虽不可太过张扬,却也不能极力忍着。是非,都得你自己去想着便是了。”
邶如忙地谢过皇后,皇后也不过是笑的亲和,复又嘱咐了她几句,便也不留她了。
邶如行了礼,便与郑潋出了坤宁宫。
郑潋只问着:“皇后娘娘倒当真是善心,对你这好一番嘱托。”
邶如心中虽觉着皇后良善端庄,但面对着皇后的一番好意嘱托,心中却是没由来的慌了起来。这份恐惧,是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的,伸展出的藤蔓枝叶都是因着自己于深宫中浸染数久而焕发出来的。那是于寒冬腊月中冻久了的反应,所经历许多,自然会如此。
邶如只淡淡道:“皇后娘娘是慈爱后宫了,连我这般的低贱人物都会顾及道。”
郑潋只道:“只是你的这手臂上的伤,也是该多注意些的。也得亏了……”
郑潋语音尚未落下,便听得了一句低沉的声音:“得亏了什么?”
邶如与郑潋一看,竟是皇帝与身边的梁盛。
皇帝只着一件暗紫色的团龙纹圆领的连云锦袍子,是最家常不过的打扮。邶如按着时辰推算,想来是皇帝方召见了大臣后才来要看望皇后的。
邶如忙地拉了郑潋按着礼节行仪,“参见陛下,陛下万寿无极。”
皇帝命她们起了来后这才问着:“方才你们说,多亏了什么?”
郑潋机灵,忙地上前笑着答了:“方才奴婢打趣大人说。还要多亏了陛下的恩赏与太医院的高超医术,咱们大人才能渐渐淡了这疤痕。”
皇帝微微一笑,面上仍是不减威仪,只道:“太医院医术的斤两,朕还是知道的。你们主仆,自也无需替他们遮掩。想来,是你们自己求了灵丹妙药去了。”
郑潋饶是机灵,倒也是真未曾设想皇帝会如此说,倒是一时也不知该去如何应答,只无助的看向邶如。
邶如略低了头,只向皇帝显了平静而又得体的神情,道:“陛下自是灵知的。臣妾也不敢扯谎,是臣妾母家当年曾探寻瑶境。先祖偶然得一秘方,故传了些年,臣妾私心,入宫之后也带着的。太医院本就医术高超,臣妾再求了这些药方来,虽说是几位药材咱们中原寻不到。但到底咱们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都是国手,自然会寻了相近的药材来缓和。”
皇帝听罢,却是低头,像是沉思模样,也许久不说话。
邶如心头一紧,只低声小心道:“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