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戴怀恩与梁盛听得室内混乱,也顾不得宫规严谨,忙地破门而入,“陛下!”
二人所见,立时傻了眼,随后的秋娘跟了进来,已吓的瘫坐于地。
戴怀恩最是先缓过神来,冲了上去,“陛下,您这是怎的了?来人啊!快叫太医。”
戴怀恩尚未走至皇帝跟前,便听得皇帝呵斥着,“胡说些什么?叫什么太医?没的瞎胡闹来。”
旋即,皇帝忍着痛楚,对着邶如说到,“对不住,朕不是有心的。”
邶如早便呆怔在那里,面色如涂了几层厚厚的脂粉一般没有皮肤本身的光泽,未有一言。
“可是,陛下,您已经流血了,若不召太医,可怎的是好啊?”梁盛道。
皇帝愈发呵斥起来,“越发没用了,记着,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万不可传将出去,尤其…不可让太后知晓。”
梁盛与戴怀恩忙地俯首称是,戴怀恩思索许久,方缓缓沉着道,“陛下无恙,是张掌乐大人不甚划了手,陛下恩宽,特命太医来诊治。”
皇帝略点了头,带有些许赞许的意味,又复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邶如,“你莫害怕,是朕唐突了你,朕是无心的。”
仿佛手下有着温热的感觉,像是极细流淌的温泉水似的,正一点一点带走邶如的感觉与温度,秋娘见此,忙迎了上来,扶着邶如,轻轻摇着邶如,小声道,“大人,大人。”
这才算是回了魂来,邶如方觉察出左手掌心上正有痛感,低垂一看,发觉是一枚极其细小的梅花雪骨瓷碴子卡在了掌心,虽是流了许多血,所幸伤口不大,不会留下显眼的疤痕。
真痛,原来,还有这种痛感,痛到不自知。
秋娘费了力气方将邶如扶起安置于绣墩之上,邶如方如梦醒,硬着头皮起身,正待请罪。
皇帝见此,眉头皱做一团,上前轻按了邶如,“你且坐着,太医即要来了。”
一瞬间的错愕,这呵护备至的声音,怎的如此熟悉,好似昨日重现眼前。
脑海中划过与他的点点滴滴,果然父子是极像的,皇帝的话,适时钩起了思君情长,那个温润君子,竟是再也触碰不到的飘渺与无踪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后宫女官,不知何时便会如今日这般,再度遭了横祸来。
“大人无事,伤口虽深,但所幸创口不大,微臣开些药膏,疤痕定是看不显眼的。”
邶如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与血色,活生生的像个提线木偶般,一举一动,皆无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