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她那颗刚暖起来的心房，凉了大半。

她苦笑，眼眶酸涩泛滥，原来是她多想了啊。

尚南城，沈叔都狠不下心，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却真能冷漠至此啊。

沐之茵靠在后座，温暖的车厢驱散了她的寒意，没一会她就开始头点地。

沈叔注意到她睡着了，便把车开慢了一点，好在也没开出多远，他又倒回去。

尚南城本是慢慢走回去的，看到沈叔去而复返，他微微蹙眉：这么快就到了？

车子在他面前停下，他拉开了副座，瞥了一眼后座，愣怔了一下。

随即，他又关上门，来到后座。

沐之茵身体歪得厉害，睡得很不舒服，眉头紧皱着，眼见着马上就要倒下去，尚南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他把位置挪了挪，两人之间没有缝隙，他轻轻把她的头枕到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这样，她完全被他搂在怀里。

他又帮她把额前垂下来的一绺发丝别到耳后，从头到尾没有吵到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凝视着她的眸，翻涌着深海般的情愫。

他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另一只手，爱怜地摩挲着她光滑的小脸，帮她把眉头熨平。

“尚南城，对不起。”沐之茵嘟囔着梦话，眼泪顺着面庞滑落。

尚南城心脏像爆裂开来，痛得他几欲落泪。

这个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啊。

他凝视着她干涩的唇，着魔一般，慢慢低下头去，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做，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就在两唇即将相碰的最后一秒，沐之茵两行清泪又滑下来，她喃喃道：“对不起，不能再爱你了。”

尚南城收紧了下颚，眼眶泛红，没有再前进，心痛到麻木。

沐之茵无疑是给他判了死刑。

从跟龙曼佳订婚那一刻开始，他就该知道，他们不可能了。

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吻下去，把那句话给她塞回去，他想狠狠摇醒她，叫她不准不爱他，以一个“主人”的身份命令她必须只能爱他！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那么自私，他不能三心二意，这样优柔寡断的他，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既然选择了龙曼佳，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就像他做了什么，就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哪怕这代价是付出他后半生的幸福。

“把车停到路边，沈叔。”他小声喊道。

车停了，他帮她把后座放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然后自己下了车，叮嘱沈叔道：“你送她回学校，要确保她平安无事到宿舍为止，然后回家吧，不用来找我了，我想逛一逛。”

“这大晚上，逛什么啊少爷，你的病才刚好没多久……”

“我心里有数，去吧。”

说完，尚南城转身进了灯火辉煌的都市丛林。

市，这座不夜城，冰冷的天，路上的夜猫子仍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