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王凡爷爷还有意见，说这孩子不好好学习，前天教他个闪电箭，从没见他好好练过。结果刚一责问，这家伙就表演了一套“从头到脚哪哪都能瞬发闪电”的把戏来，弄得老头无话可说。

这个世界，差不多得到魔导师才能瞬发魔法而且绝大部分法师都只能在双手之间施法，能这样任意部位施法的，老亨利就只知道一个，那就是自己的好友安德烈。连他自己都学不会这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的实用，想想一个武士对你挥剑结果你往地上一躺脚趾头一翘，一个火球就到了他后脑勺这玩意儿可不可怕。

但这小子当时年龄还太小，一共也没掌握几个魔法，输出强度更是只有学徒级，说他是魔法师都大有水分。总之就是个难以评定等级的怪胎。老头无奈之下，自然也就不怎么管他了。

等学到魔法机关、魔法符印上，他又开始折腾了。这次他独出机杼，弄一大堆机关/符印来拆碎了试图找出什么“基本元素”来。为此还记了厚厚的几大本“符文”，又利用一堆鬼画符装神弄鬼许久，最终得出结论说“几乎所有的符文都特么是瞎画的”。

在王凡爷爷这种正统法师眼里，他这纯属胡闹。魔法就是魔法，拆碎了自然就会失去效用这早就是自古以来人尽皆知的常识了。

但是王凡可没放弃。他又折腾出了几大本鬼画符，胡说什么魔法的真实面目是“绘制符文的非凡材料会引导空气中逸散的魔力，魔力的分布场会起到约束和引导魔法元素的作用受约束的魔法元素会在空中形成某种魔力结构，不同的魔力结构产生不同魔法效果”但为何不同魔力结构会产生不同的魔法效果，他还是毫无头绪。

这种“异端邪说”自不免受到“正统法师”的斥责尤其他的理论还错漏百出时不时掉掉链子到这时他又百般狡辩，什么“科研就是不断的犯错然后寻找错的不那么厉害的”之类歪理信手拈来，气的老头忍不住想狠狠揍他。

只是，经常都按倒了，老亨利这巴掌就是舍不得搁上去然后王凡再给他一插科打诨弄的老家伙绷不住一笑，得，还是继续让这个熊孩子无法无天吧。

总之，老亨利不知多少次被气的肝疼，哀叹这么好的材料楞给自己耽误废了。直到发现王凡真的只用寥寥几条曲线便实现了“自古以来”都只能用大面积法阵才能得到的“魔力凝聚”效果之后，老头子便学会不耻下问了。

然而王凡这家伙完全不说人话，满口的怪词儿，什么坐标系什么函数什么图像实在令人头大就这还说是基础知识，后面还有微积分复变函数……完了才能够得着玩他的“自组织”理论。

老头儿刚开始以为他瞎掰谁知事后变着法问他好几次，他掰扯出来的东西居然每次都一样。尤其那个任意部位施法的技巧，他竟然真用一个坐标解释的清清楚楚，老亨利自己都跟着学会了，憋着劲儿等找个机会吓安德烈一跳呢。可是说他有道理吧……除了那个“魔力凝聚”，这小子也再没能捣鼓出什么新鲜玩意儿来。于是老亨利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长大了所以换了种更有格律的方式胡说八道……

不过，想到最初关于他的那个“带来智慧”的神棍预言王凡的话，老头儿可不敢对神祗不敬……老亨利又多了三分期盼。管他呢，反正是自己孙子，他自己高兴就好王都连传奇都有，不也百十年都没弄出过什么新鲜玩意儿嘛。这小子哪怕碰运气瞎碰出来的，这个改良版魔力凝聚也够他青史留名了！

总之，之后俩人分工合作，老头儿专门帮他搜罗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啊？你说王凡负责什么？当然是专业搞破坏了。

因此，一旦这个研熊究孩狂子见到伊娜的蜃珠，自然眼珠子都直了：有意思！这是……？光感应器和放大器？和鹰眼术不一样哦！鹰眼术就是个透镜，这玩意儿能录影能变色？太好玩了！哎呀还没见过这种魔力结构，值得研究研究！

于是好说歹说耍宝许愿，终于从小伊娜手里把蜃珠骗……啊不，借了过来。

所谓研究，无非施加魔力，施加压力，改变温度、观察光照反应等等翻译过来就是用玩命用魔力灌它、用钳子夹它、用火烧它以及用放大镜聚太阳光照它……

知道这玩意儿珍贵，他原本是小心翼翼研究的但怎么折腾这玩意儿就那副珠子样。后来偶然发现压力/温度作用下，再用强光照射它时，会投射出一些神秘的花纹来……

别说，瞎蒙一通，烧掉一堆金币，再加上被意外弄出的闪光差点搞到双目失明之类的一堆“小”意外之后，还真让他猜出一些新的魔力结构来。再根据他自己捣鼓的“魔力分形理论”蒙了若干个有可能形成近似的空间魔力结构的平面法阵，其中一个居然还真起效果了这玩意儿后来再经过改良，便成了伊娜的狙击枪上的红外瞄准具……

只可惜，被这家伙无所不用其极的一通折腾之后，原本雪白光滑泛着七彩光的蜃珠就成了一块东一疙瘩西一块、遍布裂纹和乌七八糟各种颜色的、凝固的脏口香糖一样的物质。

等这小子的研究狂热消退下来，才看着被自己搞成死鱼眼的蜃珠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