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小姐病好了,整个映月阁欢欢喜喜的。用过早膳,大小姐带着春燕春桃出门,去给老夫人和大夫人请安。
主子出去了,几个丫鬟聚在知琴房里,知画讲起庄子上的闲事。
“我舅妈还哭上了,说我娘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我娘气狠了,用扫帚把她赶走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要是我爹娘能说上话,怎么不把我妹妹送进府里当差?”
知琴问:“你舅妈家的表妹年纪多大?”
知画答:“跟我同岁,比我小两个月。”
知书说:“这事怕是难办。”
知棋说:“我们几个都是六七岁就进府学规矩当差,你表妹年纪不小了,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知画喝了口茶,继续说:“见我布匹月钱不停的往家里送,眼热呗!”
知书一乐,说:“瞧瞧,是你自己爱显摆惹出来的事!”
“我这不是心疼我妹妹嘛,从小到大捡我的旧衣服穿,小姐赏了布匹下来我就想着要留给她,”知画顿了顿,“顺便显摆一下。”
一屋子人都乐了。
知书还不知道,因着昨晚她说的话,大小姐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后,咬咬牙,往浅云居方向去了。
浅云居离老夫人的院子不远,住的是姑太太和表少爷付宏才,姑太太出阁前就住这里。前年姑老爷去世后,姑太太不喜和付氏族人来往,干脆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姑太太陈氏得知侄女来了,连忙叫丫鬟把人请进屋,又让丫鬟拿碎银子去大厨房捡几样糕点。以前老夫人管家,姑太太要人参鸽子汤,也有人送来。大夫人回府后接了管家的事,超出份例的,不给足了赏钱还不行了。
看着给自己请安的侄女,几日不见,彷佛更出色了,姑太太心酸的想掉眼泪。去年姑太太跟老夫人提出亲上加亲,老夫人也是乐意的,还应承下次给大哥大嫂去信提一提此事。没两天,秦夫人上门来,露出结亲的意思。秦夫人走后,老夫人反悔了,还让姑太太考虑考虑二小姐。
姑太太最恨小妾,自然看不上庶出的二小姐,回到浅云居哭了一场。母女俩生了间隙,姑太太不再往老夫人跟着凑,日常请了安就回浅云居。
“姑妈轻减了不少,要保重身体。”
“近日胃口不佳。”姑太太想说,和你祖母怄气。
“可有请大夫?”大小姐关心道。
“侄女放心,请了大夫,并无大碍。”
大小姐想了想,说:“年前夫子留了功课,书上有些不懂,想请教表哥,不知表哥在不在?”
“你表哥在书房,我让丫鬟带你去。”
主仆三人跟着丫鬟到了书房外,丫鬟进去禀告,付宏才亲自出来了。表少爷和姑太太不像,应该是像已逝的姑老爷,怪不得姑太太当年肯下嫁,春燕想。
“表妹。”付宏才抱拳。
“表哥。”大小姐双手交叠,福了福身子。
付宏才引着陈诗娴进门,春燕打赏了带路的丫鬟,遣了她回去。见丫鬟走远,春燕眼观鼻,站在书房门口守着。书房内,春桃找了借口,拉着伺候的丫鬟退出来。
“不知表妹今日贵脚踏贱地所为何事?”付宏才问。
“没事就不能找表哥?”陈诗娴问。
“自然不是。”付宏才答。
“秦府之事,表哥可曾听说?”陈诗娴不打算再绕弯。
“秦少爷风采翩然,表哥给表妹道喜。”付宏才说。
陈诗娴说:“我不愿意的。”
“表妹这话从何说起?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付宏才说。
陈诗娴满心苦涩,道:“我的心意,表哥可知?”
付宏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