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姬吓的整个人都要瘫软的时候,忽听乔远道,“岳公公。。。看燕姬如何?”
乔远说得有些艰难,问太监女人如何,这。。。话出口他有些后悔了,怕岳奇心生芥蒂,岳奇呵呵一笑,“老板娘身段很好,姿态风流,乔大人不时时带在身边金屋藏娇,却放在这丹同渡风吹日晒,暴殄天物,不够怜香惜玉啊!”
乔远有些糊涂,正在商谈丹同渡黄大小姐呢,怎么又扯到燕姬身上了?他有些疑惑道,“岳公公是何意?”
岳奇鬼魅般一笑,“我是想让老板娘记住我的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人,和我长的有三四分相似的怪客,会来冰花楼,老板娘记得要好生招待!”
乔远惊奇了,“和岳公公摸样相似,难道是岳公公的兄弟?”
呵呵,岳奇笑而不答,“乔大人,丹同渡还是黄大小姐,你决定要哪一个吗?”
乔远被岳奇的东拉西扯有些心绪不宁,闻言他心中一凛道,“丹同渡原本就是我河中府辖区,他韦厚有何德能染指丹同渡,黄小姐姿态风流,黄小姐若是有意于我,我可不会把自己的美人让给别人!”
岳奇忽然神秘一笑,“我此次东来,除了解决丹同渡的问题,还要抓捕一些人,黄小姐可能会牵扯其中,到时候被铁链绑上,是装在囚笼里呢,还是给她准备一张舒服的大床呢?乔大人,你若英雄救美可是要赶早哦!”
黄大小姐、铁链、捆绑、大床!!!这个几个词凑一块,乔远就感觉自己腹下一热,心禁不住的就跳起来,他带着压抑的兴奋道,“不知道岳公公道抓捕什么人,可是要乔某配合?”
“辽东水师残部!”岳奇冷冰冰道。
乔远眼神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辽东!!!前隋炀帝扫地为兵三征高句丽,本朝先朝太宗又是三征高丽,都没有打下来,直到高宗又两征高句丽,才灭了高句丽,设置安东都护府,前前后后都打了八次东征,为什么?
铁牛帮的总舵没有在丹同渡城内,而是在河堤上的几处院落被木桩围成一个寨子,与丹同渡互为犄角,遥相呼应。铁牛帮总舵占地颇广,俯视大河滔滔气势不凡,总舵院门前面是大段平整的河堤,没有走河和出工的帮众就在上面摔打练功,平日热热闹闹,此时却躺着满地的铁牛帮弟子,到处血迹斑斑,四处哀嚎一片,铁牛帮高大的木门被巨力击碎,零零散散的倒在一边,进了院落,迎面一个巨大的犁河铁牛伫立在迎门正中,此时铁牛上面几乎被血迹染红,鲜血滴答滴啊,地上一地都是铁牛帮弟子的躯体,血泊中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袭击来的极为突然,大白天的,弟子们没有得到太多警示就被蒙面的敌人大量杀伤。铁牛帮本是大河上河工自发联谊的小行会,随着丹同渡的日益繁华铁牛帮也逐渐壮大,更是在黄伯泉成功上位丹同渡守备校尉的事变出力甚大,丹同渡渡河的事务也基本全部由铁牛帮操办,帮主铁老大也越来越阔气,甚至敢于开玩笑的问黄校尉是不是能让铁浆给黄大小姐也当个弟弟等等玩笑话。
丹同渡黄大小姐,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铁牛帮资历稍稍老一点的都是看着黄大小姐从一个流鼻涕的小姑娘出落成今天窈窕如仙的美人儿,黄大小姐很还是个小小女娃的时候就开始掌总丹同渡的内务,她说话比黄校尉都做的了主,杀伐果决不让须眉,深谋远虑手段莫测,是一个令人生畏的人上人,不是他们这些在河上奔日子的人所能攀附的,老人们对帮主的骄纵颇有微词,铁老大也相应的开始排斥老人,大力招揽江湖豪客,生意也越做越大,和丹同渡黄校尉的关系也越发客气,和黄大小姐也越发疏远!
铁牛帮主要的活计就是渡船、摆渡河上、打渔拉纤,大河南北走向的河段水势凶险,能过河或者行船的河段少,因此上下百里铁牛帮的生意是独一份,虽然辛苦但是还能过活,这河上奔日子的苦日子前隋就有了,铁牛帮总舵那座铁牛据说就是前朝龙朔年间大河里浊浪推出来的,传说是汉朝武帝朝镇河的神器,被当时的老大捞起,建立了铁牛帮。
依靠丹同渡,在黄大小姐的谋划下,铁牛帮的日子越过越好,帮众也日益增多,铁老大亲近新人,原来的老兄弟都被派去过苦活计,走河、拉纤、摆渡,而那些利润大的事情都交是铁老大自己带着新招的兄弟去干,私盐铁器各宗奢侈物品偷渡等。老人都在受苦,新人都在吃香喝辣,铁老大唯一的儿子铁浆是被老人们带大了,只是帮着老人们说了几句话,就被铁老大派他带队去丹同渡城里揽活帮闲打零工。
铁牛帮总舵空虚,铁老大躲在总舵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好些日子不见人,据说是病了?总舵里铁浆那憨厚小子不在,老人们都在河上忙活,剩下的都是新招募的穷小子或者是江湖上的那些豪客,袭击者对铁牛帮的情形了如指掌,骤然发难一路冲杀,就杀进了总舵!
黄伯泉黄校尉披甲戴盔手中长刀出鞘,身后无数军士剑拔弩张,此时铁牛帮总舵里静寂无声,铁浆一脸焦急站在黄伯泉身后,却没有打搅黄伯泉,片刻之后黄伯泉站起来,对铁浆道,“铁浆,你先招呼人照顾伤员,然后和我一起进去,动手的都是高手,好像还有内应!”
铁浆重重一点头,招呼帮众收敛尸体,照顾伤员,一个重伤的老船工肚子被划开,奄奄一息,喘息着怒视铁浆,“铁浆你老子是个王八蛋。。。呼呼呼。。。铁牛帮传承了几百年,非要在他手上灭了他才甘心吗?啊。。。。”
铁浆流着泪,“叔,你别说了,先养伤,后面再说!”
那老船工急促的喘着气,“我要死了。。。呼呼。。。我就要说,铁头他想要荣华富贵。。。呼呼。。。随他去,可不能拿咱们兄弟的命去换啊。。。大河。。。大。。。河。。。”
铁浆抱着老船工,这个自幼看着自己长大的憨厚汉子终于没有气息,铁浆流着泪,招呼众帮主收敛尸体,救治伤员,剩下的铁牛帮弟子隐约分成了两拨,原来的老人们都从各处回援,他们虽然怒骂着还算听从铁浆的吩咐,还有另外一些人聚在一起观望,两拨人泾渭分明,铁浆身边的人衣服都是破烂泥浆满身,而那边聚着的人衣服大都是鲜亮的,根本不理会铁浆的命令,看情形要不是黄校尉带着丹同渡军士在这里,那些人早就闹起来了。
铁牛帮总舵里寂静无声,黄校尉命令重甲军士支盾前进,同时命令其他人分兵包围四周,后面架起机弩,冲进总舵,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遍地死尸,惨不忍睹,似乎没有什么活人了,黄校尉带人朝后面铁帮主的住处去,铁帮主死的很惨,肚子上刺着一把短刀,血流一地,左手臂也被砍掉,胸前的锦袍在粗暴撕开,一个巨大刀痕几乎将他劈成两段,屋里家伙什四下凌乱,不少大钱甚至银锭散落在地上。
军士们五人一组,快速的查验了整个总舵,回来报告黄校尉,凶手已经沿河逃走了,外面快马正跟上查看,一个老军士在现场查看一番,回来冲黄校尉微微一拱手,“回大人,凶手应该是个熟人,他先和铁帮主说话,趁铁帮主不备,把短刀刺入铁帮主腹中,却不拔出,然后三个人同时同手,老铁也是悍勇,以一敌三,最后失血过多,不敌被擒拿,另外凶手在找什么东西,屋里的银钱都没怎么动,还砍掉了老铁的左手!”
黄校尉站在铁帮主的尸体前注视这个老伙计,苦日子出身,敢打敢拼,身家富贵了却油滑起来,黄校尉心里多少有盘算,铁帮主一直与上河某些人联络,给自己施加压力,现在玩脱了?
黄校尉示意铁浆收敛铁帮主尸体,“铁浆,你好好想一想,铁帮主手里到底什么东西丢了,又是什么人袭击铁帮主?”
铁浆从屋里找出被褥把铁帮主的尸体包裹起来,又在屋里四下查看一番,“黄伯父,上次我们和黄小姐去河中打探途中得到的那根手杖不见了,还有一盏灯,都不见了!”
黄伯泉一凛,那根手杖的神奇他是亲手效验过的,“什么灯?”
铁浆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喝骂和喧哗声,铁浆急忙冲出去,只见穿鲜亮衣裳的帮众都在到处巴扎掠夺财物,身穿破烂衣裳满身泥浆的老帮众纷纷阻拦,两边就开始对骂起来,甚至拔刀相向,黄校尉带人出来,正要说话,铁浆却拦住了他,“黄伯父,这是铁牛帮的家务事,你先容我料理一下。”
黄伯泉想了一下,“好,铁浆,节哀顺便,你父亲的死我很难过,你把铁牛帮打理清楚,丹同渡还离不开铁牛帮,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说罢,黄校尉带人离开,铁浆冷冷的看着那些哗乱的帮众,那些人看黄校尉带人离开,态度越发嚣张起来,“铁老大死了就死了,兄弟们可是都要过活的,为什么不让我们带自己的财物走?”
这边有船工汉子怒骂,“混蛋东西,那是你们的财物吗?一帮猪狗不如的东西。”
两边对骂噪杂不休,铁浆站在巨大的铁牛旁冷眼不语,这个憨厚的半大孩子身上竟然有了凛然如刀的气势,慢慢的吵闹的声音小下来,铁浆沉声道,“铁牛帮就在这里,谁要走都可以走,留下的人谁若背叛,沉河!”
这半大小子竟然震住了场面,老帮众们开始收敛尸体,救助伤员,那些哗变的帮众一个闷声哗啦财物一个个溜之大吉,剩下的帮众都是铁牛帮的老人,忠诚度极高,铁牛帮浴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