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戎马,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到老了,秦老爷子也依旧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他思想守旧,最是看不惯秦绒那不羁的性子,身为女子,还是要安分守己才是。
再加上三儿子秦邵整日不务正业,就连娶的媳妇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乡野女子,是秦家以前的佣人…
这件事,成为了有心人眼中的笑柄,暗讽秦家血脉驳杂,一代不如一代。
秦老爷子听在耳中,也是对这三子一家失了心。
这一家子,要不是晟儿护着…
看着大厅里秦邵带着妻子和女儿其乐融融,秦老爷子面色沉沉,在老管家的搀扶下下了楼。
金属制成的拐杖泛着冷硬的光泽,敲击在铺满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响亮的而短促的声响。
在空荡的房间中,显得尤为突兀。
是秦绒的母亲最先望见,踟蹰着拉扯了一下丈夫的衣摆,见丈夫向楼上望去,她自己却低下了头,身子轻颤了一下,显得十分紧张。
嫁给秦邵十八年,秦绒却有十九岁,其中的缘由,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无奈中夹杂苦涩的。
再加上她的身份,一个出身小县城的佣人,注定了她在秦家被人嘲讽,在老爷子面前抬不起头。
她大气也未曾喘过一声,秦老爷子把她当空气,她也就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样的事,她做了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
秦绒和秦邵则是动作一致的抬头,均是出声喊道,“爸爷爷。”
秦老爷子把搀扶自己的老管家挥推,管家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秦老爷子身后。
他暗地里向秦绒使了个眼色,用两只手比了个搀扶的姿势,嘴里无声说了几句话。
秦绒自然看到了他的提醒,只是和家主的关系属实不算好,现在对方正在气头上,她怎么也落不下脸面去讨好。
对于两个人的问候,秦老爷子冷淡应下,把目光转向秦绒,开口质问,“你这是舍得回来了?”
秦绒的母亲把头低的更深了,秦邵见状搂住妻子,给了秦绒一个眼神,让她自行解决。
老爷子发话,秦绒哪敢不回。
恭恭敬敬的往前迈了几步,秦绒站到老人身前,“让您担心了。”
说着话,把腰也弯了下去,态度十分诚恳。
大概是因为,秦老爷子本来就没对这一家人报太大希望,要求不高,现在看秦绒认错,他便缓和了神色,“今天备上厚礼,你私下里去傅家道个歉,为你的言行负责。”
秦绒蹙眉道:“我去傅家道歉?”
秦绒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又没做错,明明是傅丝绒先来招惹,最后道歉的人却总只有她一个。
以前她年龄小,所有人都说她错了,她也以为是自己错了,每次出了事,都屁颠屁颠的跑到傅家,去向傅丝绒赔罪。
赔罪有用?当然没用!
换来的只有傅丝绒的变本加厉,这个女人打小就是个心机婊,自秦绒记事起,她身边的东西,无论她喜不喜欢,只要是她有的,傅丝绒都会抢去。
表面上佯装好姐妹,暗地里跟她耍心机玩心眼。
这一点上她甘拜下风,之后更是能躲则躲,没想到那女人抽疯抽大发了,尽是盯着她一个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