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玄慈双手合十,脸上满满全是痛苦、惭愧之色。
战争,无关对错,也永远毫无人性可言。
林云扫视四周,接着说道:“那男人武功超绝,随随便便一招,便能夺人性命,但厮杀之初,他却只夺人兵刃,并未痛下杀手。直到妻子被杀,愤怒难当,方才大开杀戒。他杀了几人,又随便两招,便制住了武功最强的带头大哥跟汪剑通,闪身掠至妻儿身旁,凄厉痛哭起来。众人都以为他要杀了两人,却不料,他仰天怒吼一声,在石壁上刻下一段契丹文,而后抱着妻儿,自悬崖一跃而下!”
众人皆是嗔目结舌,他们都以为那辽人既已制住了带头大哥跟汪剑通,肯定是一刀杀了,殊不料,他居然没有。
林云说道:“就在带头大哥和汪剑通惊魂未定之时,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之声,只见一个包裹自悬崖之下掷上,准确无误落在汪剑通肚皮上。”
“原来是那契丹人伤心欲绝之下,没有细看,以为妻儿俱死,落到半空却又忽然发现孩儿没死,心生不忍,念如电闪,随即做出决定,将婴孩抛出,单单这份急智,已可怖可恐,而他武功之高,纵然将那二十一人杀得干干净净,又有何难?”
“带头大哥、汪剑通等人,不知那契丹汉子此意何为,有人提议直接杀了婴儿,却终究不忍心下手,最后还是留了那婴儿一条性命。”
正当这时,人群之中,有人嗤笑一声,说道:“辽狗皆是恶魔,一个婴儿,杀了便杀了,哪还需要多说?”
“呵呵!”林云轻笑,眼神渐渐变冷,杀意狂涌,向着说话之人压去。
此刻,林云极其的愤怒,他自认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厉练二十多年来,林云所杀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那都是该杀之人,辽人虽然可恶,可这是部族之争,你却对一个平民百姓,无辜婴儿喊打喊杀的,这让林云如何不怒?
在杀意笼罩之下,一众武林人士皆是变色,武功弱些的,已是双腿打颤,惧怕的望着林云,而那说话之人更是瘫倒在地,恐惧的看着林云。
林云吐了口浊气,缓缓平下杀意,冷笑道:“你嘴里的那辽狗,名叫萧远山,契丹族人,自幼随汉人师父习武,乃辽国萧太后属军总教头,深得萧太后信任,更致力于宋辽两国修好,每每劝阻辽国皇帝对大宋用兵动武,雁门关之役前,手上更是不曾染任何汉人的鲜血。敢问,他这恶魔是否做的很不称职?”
听闻此话,在场群雄默然无声。玄慈方丈惊骇莫名,眼中满满全是不可思议。
“大哥,别激动,我们兄弟一起找出那带头大哥,为伯父、伯母报仇!”正在这时,段誉见萧峰情绪激动,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迹象,连忙上前说道。
林云见状,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父亲并没有死。”
萧峰猛的抬头,神情激动,急切的问道:“林公子,你说的是真的?我父亲还没死?”
玄慈方丈诧异,低声呢喃道:“没死?怎么会呢?当年明明是跳下万丈悬崖了!”
在场群雄也是议论纷纷,掉下万丈悬崖还不死?怎么可能!
林云轻笑道:“没死,现在就躲在一旁观看呢。”
林云微微一笑,高声喝道:“萧远山,当年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如今可还在世呢,且就躲在这里,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话音刚落,人群之后,一株大树上,一个黑衣人跳了出来,动作迅如闪电,群雄只觉的眼前黑影一闪,便见一人已是在萧峰面前站定。
“哈哈哈……老夫便是萧远山!”那黑衣人仰天大笑一声,大手一扯,将面上黑布扯下,只见他方面大耳,虬髯丛生,相貌十分威武,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
萧峰看清黑衣人面貌,情难自禁,抢步上前,拜伏在地,颤声叫道:“你你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