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卿到绮梦宫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用过午膳的时候了。往年这个时候老夫人都已离开，留些时间给他和母妃，所以殷长卿并未想到今年竟有所不同。

殷长卿进入殿中便看到了初雪，柔妃正拉着她的手似是说着什么，她跪坐在一旁乖巧安静的听着，殷长卿还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初雪，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见过她衣着褴褛眼眸清澈的乞儿模样，见过她身染风寒胸口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见过她九重纱衣舞若惊鸿天外飞仙，见过她腰缠铃铛足尖轻盈蹁跹如蝶，见过她身着男装少年模样，胸中自有乾坤。却独独没有见过她这般雍容华贵，惊艳了他的眼。

初雪本是听着柔妃说话，察觉到有人进来望向门口，便见到殷长卿就这样逆光走进来，好看的眉眼掩藏在光影里，看不真切，却让她的心里感觉莫名地被撞了一下。他现在大约是在皱眉吧！初雪心中暗道。

殷长卿此时确实是在皱眉不假，但却并不是烦心初雪在此处。他一进来便看着初雪，她回头看他的动作自然全落入他的眼中。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眼圈似乎有些发红，像是刚刚哭过，生生有些楚楚可怜，让他见了忍不住想上前哄一哄。

“儿臣参见母妃，愿母妃身体康泰，福寿永存。“

“起来吧！”柔妃看到自己的儿子，心情自然是好的。

“参见景王殿下！”

“殿下！”

初雪和老夫人也已起身，老夫人点了点头，初雪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免礼！”殷长卿挥了挥手。

“娘娘，既然殿下来了，老身和小女就先告退了。”老夫人看殷长卿来了，该说的都已说完，便准备带着初雪出宫了。

“好！长卿，你代母妃送一送长姐。”殷长卿心思细，柔妃不过是找个借口支开他好稍稍收拾一下自己，莫叫他看出什么。

“是，母妃！”

老夫人走在前面，初雪在后，殷长卿跟在初雪身侧出了殿门。殷长卿察觉自己靠近的时候初雪似乎皱了皱眉，泯着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便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郡主如此表情，本王看起来很可怕么？”

“殿下多虑了！”身体里凤渊躁动，感觉心脏像是要被捏碎一般，初雪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

“即是如此，你我为堂兄妹，应该多亲近才是。”殷长卿说罢，朝着初雪又靠近几分。

初雪本想的往另一侧避让，结果未注意脚下加之身体上的不适，一脚踩到了裙摆上没有站稳，朝侧面倒去。殷长卿只是想试一下初雪的反应，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要摔出去了。本能的伸手懒腰接住她。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视这张脸，初雪甚至能清晰的看清殷长卿的睫毛，长如蝶翼。殷长卿承袭了柔妃的容貌，幼时比女孩子还要精致貌美。

“怎的路都不会走了么？”殷长卿取笑着，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屡屡出错不说，走了这么几步还出了这么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