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真的得给你找个先生了。”初雪被说的哑口无言,想起之前要给映儿请个刻板的先生这个想法。
“这世上哪有给青楼的丫头请先生的?”映儿听见了初雪的抱怨,接顶回去。
初雪不说话了,怪不得十一被映儿念叨也不回嘴,实在是自找苦吃。
风月阁的家宴随性热闹,不管是挂牌的姑娘还是侍奉的丫头都闹成一片,芸娘还会给所有人包一个大红包。
这个时候没有平日里的身份尊卑,都是家人。姑娘们互相说着平日里遇到的趣事,有些还会玩点游戏下个彩头。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相较于风月阁,宫里的家宴就显得刻板冷清了许多。陛下病着,喝了几杯酒,定了各府的赏赐就早早的回宫歇息了。各宫的娘娘互相争斗多年,陛下一走自是互不相让,言语上也是棉里带刺。
皇子们倒是还好些,七皇子年幼活泼,好不容易皇兄皇姐都在,自然是开心得紧。但是碍于皇后、娘娘们都在,也不敢失了礼数。其他皇子公主都已成年个,更是恪守规矩,不多言语。
好好的一个家宴,竟然是没有半分的喜气,皇后过了些时候也累了,也就让散了。
其实即便陛下未病着时,这年节家宴殷长卿也并不喜欢。他的母亲因为陛下的专宠,被各宫的娘娘们视为眼中钉。他也不受自己父皇的喜爱,甚至被父皇厌恶。他们母子在这样的场合无疑是众矢之的。
殷长卿在出宫门的时候正遇上了坐着步撵离宫的贤王殷长睿。殷长卿的位份在宫中是不能传用步撵的,他也习惯了。殷长睿到了他跟前却停了下来。殷长卿只好也停步行礼。
“二皇兄!”殷长卿行了礼便退开些,给殷长睿的步撵让出路来。
“三弟好兴致啊!如此寒夜还在这散步赏月么?”殷长睿明知道殷长卿不能用步撵,这话说的就有些奚落嘲讽的意味了。
“索性无事,这夜色也着实不错。”殷长卿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也不辩驳。
“也是,三弟自打建府就甚少来宫里,想来这宫中的夜色也极少见到。”
“皇兄常为父皇分忧,想必是常见这一方天色。”
“三弟以后还是要常到宫中来,柔妃娘娘幽禁绮梦宫,想必对你甚是思念。”殷长睿知道柔妃是殷长卿的痛处。
柔妃娘娘是殷长卿的生母,自他记事起柔妃便被陛下幽囚在绮梦宫,不得进出。但是陛下对柔妃却甚是宠爱,常常留宿绮梦宫,节日生辰也是赏赐不断。
宫里有人说陛下是金屋藏娇,因为太过迷恋柔妃才将她藏起。也有人说是因为当年柔妃曾犯过大错,陛下虽然恩宠却不愿她再扰乱后宫,就连他的儿子也不受宠爱。
“父皇长居母妃宫中,我这个为人臣子的,不便打扰。”
殷长卿知道贤王这是讽刺他品阶不够,不能自由出入皇宫,自然不能常常陪伴母妃身侧。但是无论母妃因何被幽禁,陛下的盛宠却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也正是如此才让后宫娘娘们和皇子们对他们母子甚是忌惮。
“你就好生欣赏夜景,皇兄先走一步。”殷长睿知道再说下去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索性离开。
殷长卿看着殷长睿的步撵离去,脸上随意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登高易跌重,乐极易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