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内,夜色沉静如水,几盏零星烛火。
“公子!”初雪在门口行了礼,按说除了新月之日,公子基本是不会传见她的,如今新月才过十日,怎么就传话要见她?
“进来吧!”
这次与往次不同,不再平时的暖阁,倒是在靠湖的小阁里。
“坐。”
初雪听话的与殷长卿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琉璃酒壶和两只酒杯。殷长卿斟满酒,递了一杯给初雪。
“祝贺你,一舞成名。今后,这临安城自会有你一方天地。”殷长卿端起自己的酒杯,唇边挂着浅笑,看起来心情极好。
“谢公子。”初雪将酒一饮而尽,略略皱眉,来此一年虽说品酒也在课业之列,但初雪始终不甚好之。放下酒杯,初雪又将两人的酒斟满。
“若非公子,也不会有初雪的今日,公子的恩情,初雪时刻铭记。”说罢又将酒饮尽。
“我的恩情?我与你有何恩情?你现在的路走起来,未必就比之前容易。”殷长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这话倒像是说给自己的。
“我与你本非主仆,以后诸事,你可自行决断。希望你能在这临安城中,活的长久。”
“若非你,很多事情也不会……”过往种种,依然历历在目,初雪死也不敢忘,清酒入喉,整个胸腔好似都沸腾起来。
“若、非、我!”殷长卿一字一顿,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深思。
两个人这样各怀心思的聊着、喝着酒。很快就有了醉意,尤其初雪本不会喝酒,醉的更是厉害了些,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你毁了我的一切。”心里的难过,愤懑,绝望借着酒意想要找个宣泄的出口。
“明明是你毁了我!”殷长卿看着醉的伏在桌子上的初雪,眼眶有些发红,似是恨不能。
“我九岁中新月,虽命硬未死,却月月受着寒毒侵扰之苦。这些年本已习以为常,却遇到了你。饮你之血,我便不用再承受毒侵之苦。身在炼狱并不痛苦,可若离开,复又坠入,又有几人能承受。”殷长卿盯着初雪的脸,自己喝着酒。
“没有软肋之人便没有破绽,我本没有,如今却多了个你。”殷长卿抬起初雪的脸,手抚着她的脖颈,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
“有时我真想杀了你!又不想失去这份意趣。”手掌下的皮肤细滑温暖,竟生出几丝眷恋。
“呵呵,嗝哥哥”这时初雪迷糊的抓住殷长卿的腕,像是怕痒一般缩了缩下巴。然后就咯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打了个嗝,随后叫了声哥哥,就抱着手臂又迷糊的睡了。
殷长卿有些呆住,他从来没见到过初雪这样小猫一般的模样。也从未被人这样拉着手臂。这让他想起初染新月那年,那个粉嫩的小娃娃。
院内想起极轻的脚步声,随后芸娘便走了进来。
“见过公子!”
“芸娘深夜来此可是有事?”殷长卿抽回初雪缠着的手臂,轻轻抚了抚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