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狠狠的关上房门,顺手拿起小吧台上名贵的酒水,为自己倒了一杯。
“没有?怎么可能?她把我的钱都拿走了,还关机了!”
林章恶狠狠的说道,他给自己灌下一口酒水,便是吐着长气将酒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
“怎么不可能!我那么信她!我”
林章话才说完,便是瞪大眼睛,耳侧父母的解释声一点也听不见,整个世界只剩眼前那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子举着枪口对准自己。
高旗身穿休闲服,戴着假发,带着一张路边随处可见的狐狸面具,坐在沙发上,举着装有消音的手枪对准林章。
“坐。”
“我”林章紧张的挂去电话,皱着眉慢慢坐在沙发上。
他的身体有种蠢蠢欲动的姿态,只是脑海里瞬间闪过那数张死不瞑目的照片,便硬生生的将自己脑海里的反抗压了下去。
“你要的钱我在准备了,需要一点时间很快保证很快”
“你好像很紧张。”高旗歪了歪头,然后深深呼吸着。
“品味不错,这种香味,是阿尔萨斯的优质琼瑶浆葡萄酒吧?”
“是”林章额头汗水狂冒,全身肌肉紧绷的说道,他死死的看着高旗的面具,事实上,可以说他看的是那幽幽枪口。
那枪口给他的感觉,似乎什么危险也没有。
他还不想死,所以他现在有一种自己能躲开子弹的幻觉。
事实上,即便人的身体反应速度提升百倍,也很难躲开子弹。
“我们有伴了。”高旗歪了歪头,然后起身走到窗户边,他没有拨开白色纱窗的帘子,眯着眼看着楼道下停着的一辆黑色小车。
“哼哼。”高旗嗅着空气里的酒香,然后垂下手看着满脸大汗的林章。
“相信你不会和林政峰一样蠢。”高旗歪了歪头,便迈步朝房门外走去,“我只是来打个招呼,明天这时候,把钱装进手提袋,丢进楼道的垃圾桶里。”
高旗伸手打开房门,然后看了一眼林章,“你是聪明人。”
随即高旗走出房间,便咔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林章吐着气,强撑起自己僵硬的大腿,走到纱窗边,看着三楼下的街道口。
高旗走出楼梯,便是直接朝那黑色小车走去,而车里的人明显看到了戴着狐狸面具的高旗,均是快速的下车走向高旗。
“警察!举起手!让我看见你的手!”
四名男子围向高旗,其中一名男子下意识的拿起证件,还有手铐。
高旗静静站立着,他看向快速围向自己的四名壮汉,微微扭头看了看三楼的窗户,然后又迅速扭头看向正快速拿起通讯器的便衣警察。
“簇!”
高旗迅速拔起腰后的手枪。
“啪啪啪!”
四声点射,那四名警察均是倒在地上,他们身形怪异的捂着自己的下肋处,嗬嗬嗬的倒地全身抽动着,几乎在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
高旗的射击动作无比快速精准,每一枪均是射穿了对面四人身体的肺部,他微微扭了扭头,然后迈步朝倒在地上的四人走去。
那四名警察亦是没想到高旗竟然直接开枪,而且射击速度如此之快,几乎不到一秒,四人便统统倒地,他们捂着自己剧痛的下腹,只感觉呼吸无比困难,困难到大口喘着气也仿佛呼吸不到一点空气一般,一丝丝口水从嘴里下意识的流了出来。
而丝丝的口水里,夹杂着淡淡的猩红。
养尊处优太久了,假使让他们应对一些小打小闹,或许还可以凭借体重来搞定,应对一些其余的案件,或许可以依靠人数来解决,一遇到专业的杀手,重案组组员也不过比一般警察优秀一点而已。
并不适合正面应对以杀戮为生的一类人。
“哼哼。”
高旗一边走着,一边踢飞掉落在地上的黑色通讯器,然后看了一眼倒地抽搐着淌着口水的探员。
“告诉你们的上司,别来惹我。”
第二天夜,圆月,清辉满洒。
林章小心翼翼的翻开窗帘,仔细看了看楼下的街道。
昨晚的事态出乎他的意料,就在高旗拔枪射击的瞬间,他只是全身猛然抽动的吓了一跳,并没有太多的惊恐,只是回过神来,就看着倒地挣扎无法起身的四名便衣警察,便瞬间感觉到无比的恐惧。
尤其是高旗回头,仿佛隔着窗帘看着自己一般的场景,让他心寒不止。
虽然他也很想高旗被抓捕,但是发生的情况让他没有办法再次相信警察,于是连夜投诉以后,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凑齐了两百万元现钞。
即便那几人是来保护他的,他也照样利用自己的关系进行投诉。
大部分金钱被妻子卷走的情况下,他更不能直接离开这里,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淹没了内心的恐惧。
只要交了钱,应该就没有事了,他还是那个庭长,依然可以继续敛财,然后再找那个女人算账。
林章看着街道上隐约残留的暗红,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然后提着黑色手提袋,下了楼。
他将手提袋放进垃圾桶里,然后看了看四周,便迈步走回房间,站在窗边死死看着垃圾桶里的黑色手提袋。
不久之后,一个身影晃悠悠的朝那垃圾桶走去,他的步履很怪,右手始终贴着腿侧,所以走起路来却有些像是企鹅的味道。
高旗感应着四周的生命体征,他顿脚拿出垃圾桶里的手提袋,然后看向三楼的窗户。
他微微一笑,瞬间拔起自己腰后的手枪。
“啪!”
装有消音器的伯莱塔92f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随即高旗迅速收枪,一边摸索检查着手提袋,一边用怪异的步伐朝小区的一处休息亭走去。
而林章则是瞪大双眼,眉心一指粗的血洞冒着轻微的白烟,整个人垂倒在地,离开了这个充满贪欲的世界。
死亡,有时候不过短短一秒钟而已。
高旗提着手提袋,迅速检查了一遍后,来到休息亭一侧的园林丛里,他从草丛里抽出藏好的行李箱,然后将手提袋放进行李箱里,又拿出一身新的休闲服换上,给自己的行李箱罩上新的保护套,然后戴上鸭舌帽,耳里别着耳机,推着行李箱朝小区门口走去。
耳机里缓缓的播放着梦中的婚礼钢琴曲,他走在人数渐疏的走道上,看着小区大门五光十色的灯光,便眯了眯眼睛。
重案组已经盯上他了,看来他要收手一段时间了。
毕竟他现在属于毫无任务毫无命令的状态,这种状态让只遵循指令行动的他颇为不适应,不过既然老天让他重新走一遭这人间,他相信自己可以摆脱曾经的束缚。
高旗推着行李箱来到小区门口,顺手招了辆出租车,便消失在浓浓夜色里。
“嘀”
特护病房外,李家耀收起没有点燃的烟,脸上肌肉抽了抽,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同事。
“怎么样?”
“送来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没有三个月是下不了地了。”一名白褂医生翻了翻手里的记录册,抬着眼看着李家耀。
“看来这次的事件很恶劣啊,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到这么专业的射击枪伤了,其余三人与他的枪伤伤口均是一处,误差不超过一厘米。”
“哼。”李家耀不屑的又叼起烟,然后又见烟拿下。
“这说明要么是他枪法精准精通射击,要么只是巧合。”白衣医生摇了摇头,“我更相信前者。”
“哼!”李家耀脸色一黑,这些他都懂,只是林章进行投诉后,让他没有办法继续派人盯着,而且自己的手下四名均是受了枪伤,还好没事,要是有事,他就可以辞职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收到了诸多投诉,还有同事家属各种蛮不讲理的问责。
“哎,老朋友了,我建议你把这案件转出去,近距离射击如此精准,说明他是可以准确定位在致命位置”
“我知道。”李家耀耸了耸肩说道。
“上面的人都是功劳全要,麻烦一点也不想沾,你以为我想接手这个案子,那是他们把麻烦事推下来推到我手里的。”
“组长”这时候一名年轻的警员大步走了过来。
“林林章在9点35分被枪杀头部中枪,当场身亡现场没有任何痕迹”
警员受袭,在不温不火中被高层压了下去,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反而还会影响重案组的名声威信,众高层对此事的态度显然是能破即破,不能破便是拖上一年半载也似乎无关痛痒。
毕竟出力不讨好的事,现今已经少有人去做了。
假使未来某天,他们得到了具体线索与证据,并成功破立案件,便会将一切辛苦描于纸上,假使不能破解这些案件,或者逮捕到持枪分子,随着时间不了了之也是一种常态。
毕竟面对的显然不是拿刀挥舞砍人的普通人,也不是制造几把土枪到处流窜的低劣犯罪分子。
高层并不都是傻子,从作案手法,现场痕迹,真实线索,以及仅有的些许信息里,很容易推出一些自己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事实便是,追捕一个不能带来丝毫利益的顶级杀手,还要承担生命危险,这案件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毕竟在华夏国,并不是人人都能携带枪支的,哪怕是公安局局长也不能。枪支的携带往往与级别无关,而与警种职务有关,刑警,缉毒警亦是要视情况携带枪支,而且是必须按照规定申请领用枪支,可以说从配枪资格到申领枪械都有着严格规定。
另外一提,警察的枪丢了不仅仅是饭碗丢了,还要换个地方吃大锅饭。由此可见华夏国对枪械的管理是多么的严格。
这种我不能有枪,对方又是用枪高手的情况,让一众领导也很是难过,毕竟福城是繁华都市,总不能让一众警员或者士兵持枪四处搜捕。
所以高旗只要颇加小心,抓捕到他的可能性基本等于零,因为他每次行动都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除去手里的枪械保留着,其余行动所穿戴的衣装鞋裤等从来都是付之一炬。
毫无痕迹,毫无线索,一系列的状态之下,重案组不得不将高旗的所作所为暂时束之高阁。
时间一晃,六月的风便吹热了整个福城。
奇怪的是,六月里总有几天,似乎永远都在下雨。
六月七,绵绵细雨飘洒,将福城笼罩成一个水雾雾的城市。
福城是福省省会,可以说城市园林绿化建设处理的非常好,绿地率更是高达50,人均公园绿地面积20。这样的一个绿城在夏雨中显得十分诗意盎然。
而就在一片茵茵绿城中,开始了华夏国特有的足以改变贫苦寒门一生的大型考试,高考。
高旗在宿舍里,看着手机林莲发来的加油信息,便摇了摇桌上的一听可乐,然后带上自己早已检查数遍的用具证件,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