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高旗便也收拾了行囊,重返家乡,他始终得回乡下去看望年迈的外公。
他坐上大巴车,三小时的车程后,才来到自己只有几分熟悉的平江城关,然后才下车的高旗又坐上了乡村大巴,往更为偏远的平江镇而去。
半小时后,他才下了车,然后站在熟悉的街道,看着不远处的初中学校。
而那乡村学校的门口,停着数辆摩托车,其中一辆摩托车师傅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高旗,便是慌忙跟身旁朋友打了招呼,启动摩托朝高旗驶来。
“阿旗,回来啦?上车上车。”
“大舅。”高旗面前的中年男子,便是出声喊到。
“来来来,上车上车,哎呀,回家还买什么东西。”老实巴交的高峰一手拿起高旗手里的行囊。
“好家伙,壮实了不少,半年前见你还根豆芽似的!”
“大舅,你不是在虾场做事么?”高旗坐上摩托车便是出声说道。
“虾场没钱投啊,鱼料要钱,虾苗要钱,啥不要钱,没钱就出来跑跑车,赚点算点,没事儿!”
“今年虾场还是不赚钱么?”
“包了三年,养了两年水,今年水肥了,没钱买虾苗,不愁么?”
在高旗一问一问下,高旗的舅舅将事情渐渐说明了开。
靠海吃海,平江村便是沿海小村落,早几年,高旗还未被附身的时候,便在这个沿海小村落,吃着各类海品长大。可惜高旗从小没有父亲,就因此被多数不懂世事的孩童嘲笑,便是落下了自卑怯弱的性格。
因而高旗小学没有什么好的玩伴,沿海乡村孩童挖泥潜水的本事一项也没有学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海里游了数圈,却是发生了溺水事故,从那以后高旗便对海洋有着畏惧与敬畏。
高旗的家族亲属,不少在平江承包沿海围湖的人工虾场,那些虾场的面积少来也有四或六个足球场那么大,众承包人通过在虾场里养殖明虾来赚取金钱。而他唯一感觉到乡村的喜庆,与自己归属感的时候,怕就是虾场捕捞季的时候。
没到收获季,远近村民均是会来虾场捡拾或者购买新鲜海货,这是半开放的海水天生天养的海货,自然颇受民众喜欢。
他还记得自己在一筐筐张牙舞爪的螃蟹面前发呆的样子,也记得自己看到有人偷拿滩涂地上的银鱼便用力丢石块的荒唐。
虾场不仅仅只有虾,还有来自海洋深处的宝贵财富。
摩托车在满是方形海石的路上行驶着,不停的发出一震一震的颠簸,高旗看着凹低不平的地面,闻着淡淡的牛粪青草味,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来还是有着归属。
而不是飘荡的孤魂野鬼。
摩托车在村间山路上颠簸了十多分钟,才驶入一个颇为安静的村落里。
摩托车才停在一处普通的二楼楼房房院外,外公高瑞便是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高旗。
“回来了回来了。”高瑞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下石阶梯。
“外公。”高旗朝老人说道,便是扭头看向老人身侧的中年妇女。
“舅妈。”
“哎哎,进来进来,今天刚好有新鲜的九节,待会煮了给你当吃。”
“嗯。”高旗放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一叠厚厚的纸钞,“这是我得的奖学金。”
“这有多少,有小两万了吧?”大舅妈看着那一叠纸钞便是出声说道。
“两万五。”高旗点了点头说道,一边将钱递给身边的老人。
“坐坐坐。”高瑞坐在椅子上,双手叉着看着高旗,“有出息了,都有奖学金了,好好学习,好好学,只是这笔钱,刚好你大舅虾场需要,我想还是给你大舅一点,买买虾苗,都包了三年,没点收益不行。”
“随便。”
高旗毫不在乎的说道,他的眼睛一转。看着一只橘猫晃悠悠的走过自己的身旁,对着自己爱理不理。
“喵。”高旗看着橘猫叫了一声。
不料橘猫丝毫没有理会高旗,甚至耳朵也没有转动,就踏着步子朝外走去。
“吃吃,这是礼堂发的糖果。”大舅妈端来一叠五颜六色的糖果,朝高旗推了推。
“嗯”
高旗点了点头,拿着糖果剥着,便是看着一个衣装脏兮兮的小女孩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阿离,你表哥。”大舅妈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出声说道,“你又跑去闸口玩了?”
“没有。”高诗离一撇嘴,看了看衣装朴素的高旗,然后脆生生的喊到,“表哥。”
十一岁的高诗离将高旗从头看了一遍,然后看着高旗的运动鞋,便出声说道,“表哥要去海边玩吗?我发现了一个地方,可好玩了。”
“不许去海堤那里!”大舅妈严肃的喝道。
“肯定不去!”高诗离哒哒哒的跑到门口,然后单手扶着墙看着高旗。“走呀!”
“你表哥才回来,让他休息休息,玩什么玩!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了!”高峰看着自己的女儿骂道。
“没事。”高旗起身朝自己的表妹走去。
“我不累。”
印象中,自己似乎与这个表妹玩的最好。
“那早点回来啊,自己注意安全。”大舅妈看着高旗便是喊到。
“嗯。”高旗随意的摆了摆手,跟在瘦小的高诗离身后,沿着乡间小道朝一侧走去。
“拿来!”
走离家不远后,高诗离便转身朝高旗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