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和大哥商量一下,一是咱们要找准一个时机,二是在呈上奏疏之前要把孔煊推到合适的位置上,大哥,你看这些该如何安排?”孔壬清轻轻地问道。
“嗯……”孔壬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沉沉地说道:“你把奏疏放在这里吧,容我仔细研究一下,咱们从长计议。”
“好。”孔壬清走了。
二弟一直在为孔家谋划,常家出手相助孔家,尤家也加入了孔常两家的阵营里,国主吴浈不可能再连任,也不太容易把他儿子推上去,这时候,常里楼会成为国主吴浈的主要目标,斜刺里杀出一个孔煊来,会不会复制当年他吴浈登上国主之位的奇迹……孔壬远越想越觉得懊恼,孔家复兴,国主之位,岂不是都没有了自己的机会?
孔焯呢!?
“来人!把孔焯给我叫来!快!”孔壬远突然怒了,怒其不争,凭自家儿子的头脑,到朝廷里争一争大位,有什么不可以的,人家孔煊,不也是被逼出来的么。
半个时辰,家丁才把在外面会友的孔焯找回来了。
孔焯确实是聪明人,一看他爹的脸色,就知道他爹想干什么了,抢着说道:“爹,孩儿正想求您一件事,孩儿与沈家千金相好,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孔焯是想用成亲的事儿把他爹想跟他谈的事儿搪塞过去,就算两边都不过去,也不至于闹的太僵。
这不是有一件喜事在眼前摆着么。
“你今年才多大?不急于成亲。”孔壬远怎么会烦他儿子的聪明呢,恨的是他这个儿子不把这聪明用到官场上去:“你知道,咱们孔家已然没落了,尽管这样,还要被人处处打压,人家这是不准备给咱们活路了,作为一个男人,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孔家任人欺凌?”
过去,为了孔焯进入官场的事儿,爷俩不知吵了多少次了,所有的大道理也都讲遍了,孔壬远很久没有老调重弹了。
今天,得好好弹一弹了。
孔焯已经预感到不妙了,自己的爹明明已经对自己妥协了,或者说放弃了,怎么突然又燃起希望来了,这样不好,很不好:“爹,你说的,都是争名夺利的道理,从为人的道理上讲,我这样才是正确的,从人生的道理上讲,我这样,也是最轻松的,要是后背人也能有我这种心境,不一定大富大贵,但肯定会一生无忧的,这不比那些狼心狗肺又死于非命的人好吗?”
“……来人!把他给我关到书房里去!没有我的话,不准任何人给他开门!”孔壬远突然喊人了,话到这里,他也不想跟儿子谈什么了,就想逼着儿子往前走走,看能不能逼出来点成效。
“……爹,您保重。”孔焯也够绝的,为了彰显自己不愿为官的决心,被他爹派人抓走的时候,竟然还很平静地让他爹保重。
这父子俩,很可能是前世的仇人。
从这天起,孔焯就被关到书房里了,除了给他送菜送饭,就是派一些师傅去给他讲考官的道理。
孔焯表现的很坚强,不管他爹来什么招儿,他都照单全收,但什么也不会接受,整天跟个傻子似的在那儿自得其乐。
孔壬远多年为官,知道调教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就三年五载的把他关下去,他宁愿要一个被关傻的儿子,也不愿意让儿子成为被人嘲笑的人。
孔壬远的这份决心,快比得上当初的孔煊了……
孔家这血脉里,呵呵……
都是牛人……
一个宅院里住着,孔壬远和孔焯的事儿,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自家人。
孔壬清和孔煊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他们也算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
倒是赵南菊。
“哎呀,大哥这回真是急眼了,把孔焯关了多少天了,还不放他出来,这倒也是个法子。”赵南菊乐呵呵地说,还狠自豪地看着自家女儿:“还是咱家煊儿好,人家自己想明白了,现在已经是户部的员外郎了,将来,不定能当多大的官呢!”
言语间,似乎要表达,他们这当父母的当初逼孔煊是对了。
孔煊没有言语。
先做事吧,做完事再说……
另一边,还不知道他的促膝长谈将要改变好人国朝局走向的张守城,正和尤家三爷在家里喝酒呢。
这俩人,接头人中的奇葩,知己中的另类,喝起酒来,已经是勾肩搭背了。
亲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