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用一条手臂的代价救下了梦聆的残魂，那火焰云镜其实认得，是可以焚世的烈焰，化灵人用这火焰去灼烧梦聆，也未尝不是抱了一份泄愤的心思。

甚至于他失去的这条手臂，都有可能是化灵人的报复，毕竟化灵人从来就不是那种无私的类型。

最令云镜意外的，还是梦聆，梦聆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泄露过一点关于当初所发生过的事情，看到云镜难以置信的眼神，梦聆嗤笑道，“再怎么说也是我曾经奋力要保住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它这么轻易地置于险地。”

云镜一时语塞，忽然之间问他，“你可曾后悔？”

“我能有什么后悔的。”梦聆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世界所生，生死关头了我能不救他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的。”

这次梦聆却不回答他，过了一阵，梦聆说道，“看在你这一条手臂的份上，我再为你们卜算若干年天机。”

“你能预知以后，那为何不能预知自己的结局呢？”几番找寻无果，云镜索性不去找鹿隐了，而是带着梦聆和扶柔出了无方城。

“我从来不会为自己而卜算。”梦聆答道，“像是因果这些东西，本身就玄之又玄。假若知道了，我必然会费尽心思想要去避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灾祸，可我越是去避祸，就这祸患就越有可能会到来，我要是从来都不曾抱有希望，又怎么会经历绝望。”

云镜陷入了沉思，过了一阵，他回答，“你说的固然有理，却也过于偏激了。生而在世，趋利避害乃是本能，看到灾祸却不设法躲避，难道要一昧等死吗？”

“云镜你到底是不了解这些东西，连我都从来不曾真正的明白过，过去不明白，可能以后也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