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心生异样,便上前掀开帷帐一瞧,只见宋嫣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里衣,散着头发的坐在床上。帐子内光线昏暗,模糊不清,只见宋嫣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她用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正在刺那布娃娃的眼珠子。
“若不是赵妈妈对你多加照拂,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赵妈妈是宋嫣生母的奶娘,一直照顾着宋嫣,她去年刚刚去世。
觉察到宋瑶的动作,宋嫣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她,朝她诡异一笑。
宋瑶差点尖叫出声,但她谨小慎微惯了,倒也知道利害轻重,故压下快跳到嗓子口的心脏,道:“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快别弄了!”
宋嫣掀开帷帐起身,将那娃娃随意的丢在床榻上。宋瑶扫了一眼,那娃娃虽说做工粗劣,但眉眼之间还是有些像宋稚。那根银针还插在娃娃的眼窝里,看的宋瑶浑身都是不舒服。
再抬眼去看宋嫣,她已经把饭菜端了进来,正施施然在茶桌前吃着饭。
宋瑶走到桌边坐下,又朝床榻那边望了一眼,快速的收回眼神。
“姐姐怎么做这些巫蛊之术?这是最忌讳的!再说了,为什么要对三妹她……
宋嫣放下汤勺,抬头睇了宋瑶一眼。宋嫣的眼珠子很浅,就像一杯泡淡了的茶,这一眼颇有些鬼气森森的感觉。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宋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她扬着下巴,神色傲慢。
宋瑶登时就垂了眼睫,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
“若不是赵妈妈对你多加照拂,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赵妈妈是宋嫣生母的奶娘,一直照顾着宋嫣,她去年刚刚去世。
这样一想,林氏便宽了心,甩了甩帕子,有心情打趣起自己的夫君来,“你这些日子,怎么隔三差五的就去父亲那里,可想他老人家吗?”
宋瑶小时候也是她照顾的,原因无她,能留着膈应膈应林氏也好。
“我知道赵妈妈和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林氏虽然也指派了丫鬟去照顾宋瑶,但到底是不怎么关心。
赵妈妈自告奋勇说要照顾宋瑶,林氏也就随她去了。她也想不到,赵妈妈把宋瑶就这样养成了随宋嫣的一个呼来喝去的棋子。
“我现在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了。你可开心了?”宋嫣凑近宋瑶,声音虽轻,但是极冷,激的宋瑶一个哆嗦。
“怎会!妹妹不敢这样想!”宋嫣这句话实在是无理取闹,宋瑶忙争辩道。
“以为我倒了,你就能出头了?”宋嫣挑起宋瑶的下巴,用小指上的长甲刮了刮她下巴上的嫩肉。
宋瑶吓出了眼泪,却也习惯宋嫣这样的喜怒无常了,她咬着下唇,只能拼命的摇头。
“无妨。”宋稚不在意的说,拿起一个银制的小花洒,给她廊前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去了。
“你记着,是我娘亲给你生下来的机会,是赵妈妈养大你。即便如此,你也不过是一个妾生子,而且你娘亲的名分,还是我跟父亲提了,他才把她抬成姨娘的,你有今天,都要谢谢我。”宋嫣在宋瑶耳畔一字一句的说。
宋瑶眼角滑下两滴泪来,轻颤着说:“我知道,姐姐,我都知道。”声音里满是恐惧。
宋嫣松开手,指甲在宋瑶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红痕,冷声道:“若不是林氏那个贱人,你我今日都不会到这样的境地。”
宋瑶虽不知道宋嫣在宫里出丑跟林氏有什么关系,但她只能拼命的点头。
宋嫣只要一想起那日难堪的景象,整个人便浑身发颤。
她回来之后,林氏给她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来看诊,这自然是好意,但在宋嫣眼里,这却是林氏的嘲讽。
大夫倒也说不上什么,只说宋嫣最近应该是用了些凉性的东西。大家一听,便联想到太后宫里的冷香。此事便被按下,绝不能再提,也只能说宋嫣自己吃坏了东西。
宋嫣恨得要死,现在若有人看看她的两个掌心,就会发现上面全是半月形的血痕。
“你去如意阁去的勤一些。”宋嫣冷不丁的说,“多哄哄她,自然就会跟亲近了。”宋瑶闻言一滞,缓缓的点了点头。
……
“怎么了?怎么不大开心的样子?”宋令一进门便瞧见林氏坐在房中的画案前,门一推烛火微动,美人脸上分明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宋嫣恨得要死,现在若有人看看她的两个掌心,就会发现上面全是半月形的血痕。
“哎,只是在担心嫣儿的事情。前些日子李夫人来的时候,我听她的语气中,分明有为嫣儿做媒的意思,”林氏口中的李夫人就是小钱氏,“但那件事儿一出,昨个和嫂嫂去满香楼听琴,遇见李夫人,她连提都没有再提。”
林氏秀丽的眉宇之间满是忧虑,“这样下去,嫣儿的婚事可怎么办?”
宋令听了林氏的话,想了想便道:“嫣儿的年纪倒是也不太大,先留上两年也无妨,等风头过去再议亲也不急。”
“那要是等咱们议亲的时候,这事儿又被提起来了,怎么办?”林氏虽自觉丢脸,但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宋嫣。
“那也无妨,多置上一些嫁妆,给她找个年轻有为,家底薄一些的郎君就好了。”宋令一涉及到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想法就变得十分简单。但林氏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逐月看着手指上冒出的那一点血珠,想起那日的事来。
宋嫣不比宋稚,宋稚身后不但有镇西将军府还有林府,怎么嫁,都是不能低嫁的。宋嫣没有这么多的支撑,却也没有限制,倒是可以稍微嫁低一些,日子也简单一些。
这样一想,林氏便宽了心,甩了甩帕子,有心情打趣起自己的夫君来,“你这些日子,怎么隔三差五的就去父亲那里,可想他老人家吗?”
宋令抽了帕子,将林氏一把抱起,“不过有些公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