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旧是寡淡无味的,却比中午丰盛一些。
王册看着那多出来的一碗水煮肉片,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筷子,心头想着聊胜于无多吃几次总会习惯,便又觉得有些乏而无味。
吧嗒两下嘴皮子只好将碗端起嘬了一口,只感入口绵软清冽好似一道冰冰凉凉的火线滑入腹中,心想:倒是这酒不错,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变出来的?
却是晚饭时叶知秋说要庆祝一下,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法,手掌一翻就多了一坛酒。王册想着那手法甚是神妙,便向叶知秋看过。
叶知秋的形状有些怪异,有些癫狂,一碗接着一碗好似有心事故意求醉似的,不一会就喝的醉醺醺,忽的指着门外大喝一声:“天外来人!”
话音甫落,便是哐当一声响了起来。
却是王册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住了,手掌一个哆嗦,碗筷就掉落在了地上,哐哐当当的响个不停。
子安抬头看去,问道:“你没事吧?”
王册连忙回道:“没,没事!”他说着又侧头看了眼门外黑乎乎一片,俯身捡拾碗筷,埋头说道:“您喝多了吧?哪有什么天外来人?”
叶知秋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左手指着门外夜色,说道:“奇怪了,刚才见有仙人从天而降,怎的一会就没了?”他说话时似是站立不稳,用右掌撑着桌角,说完也不知怎的,手掌一滑碰的一下撞在桌沿,而后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摇晃几下坐倒在了身后椅中。
王册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又俯下捡拾被叶知秋撞翻在地的碗盘,埋头笑道:“天上哪有什么仙境!我们能看到的是对流层,看不到的有平流层、电离层,冷的地方能把人冻成冰,热的地方能把人烧成炭,什么都不会有。您老这是喝多了,不如早点散了休息吧!”
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陆续续的说了一大堆,说完没见回应便抬头看去,却见叶知秋已经躺在椅中睡着了,脸上苦笑了一下,又看向对面的子安,说道:“我来收拾吧,你扶先生去休息!”
林子安将拾起的碗饭放在桌上,点头说道:“好!”说完便起身搀扶起脚步踉跄的叶知秋去了卧房。
王册收拾好外间残局之后,闻得卧室中已有鼾声传出,料想林子安应该是会照顾好叶知秋,便自去书房取了一本手掌宽厚的书籍就回到草舍。
将书籍放在书桌上,又简单的梳洗一下,用冷水扑了扑脸,便觉酒意散了不少,又舒展活动一番筋骨,走至桌案前将晶灯拨亮。
见那雪亮的灯光铺洒开来,映照书面上大陆史记四字,也不知为何,王册突然就有了一种挑灯夜战似曾相识的恍惚感。又轻笑着摇了摇头驱散杂念,在桌前坐下,翻开书页,一段洪荒历史一一展现。
草舍的窗里亮着灯光,草堂外的天空里亮着星光!
摇椅在院子中央轻轻摇晃,叶知秋捏着茶壶随着摇椅摇晃,躺着身子仰望着星空,似乎连漆黑的夜幕也在轻轻摇晃。
他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静静听着林子安叙述完下午的行程,问道:“没别的了?”
子安在一旁站的挺直如松,微低着头说道:“除了疑是与宗门有些关系,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并不没有其它的异常。先生是在怀疑他?”
他说完心中又有些疑惑,想着先生既然不相信又为何要留下?而且先生对待这个人的态度实在是太古怪了。
叶知秋摇了摇头没有解释,手指习惯性的摩挲着紫砂壶表面细腻的凹凸,暗自思量:一个普通人有雷厄加身,会是非天地所不容的应劫之人吗?我传法一脉已避世数百年了,是不是该试一试?只是,那些什么对流层之类的又是什么意思?
他如此想着也得不出个答案,便又开口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那个宗门的标记?”
子安沉默数息似在回忆,回道:“确定!”
叶知秋的脸上便越发古怪,凝眉苦思许久也得不出个答案,随口问了句:“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