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烈身穿作战服，倚靠着墙，随意的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吸烟。”凛说道。她不知道余烈还有抽烟的习惯。

余烈随意的弹了下烟灰。“只是忽然想抽烟了，原本没这个习惯的。”他看着雾蒙蒙的天空，随手将烟蒂弹到路边。“这个城市的气氛太压抑了。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我可能都要窒息了。”

“窒息？”凛不懂余烈的意思。“这里并不缺少氧气，为什么会窒息？”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窒息，我并不是喘不过气了，而是因为其他人和人形的对我的注视。”

“但你并不像是会在意其他人目光的那类人呢。”

“恰恰相反，凛，我很在意。过去的我一直生活的阴影中，其他人很少有直接目击到我的机会，因此我对每一道关注着我的目光都十分警觉。”余烈看着清理机器人默默的将烟蒂清理到垃圾桶内。“如果你说的是我不会在意他人对我的看法，那么我不否认但你说的是……目光，那么按照字面意义上理解的话，我必须说，我很在意，非常在意。”

凛觉得自己快要被绕晕了。“队长，你从离开分部之后就变的奇奇怪怪的……”

余烈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他指着渐渐走远的清理机器人，说道：“你看那个机器人。”

“怎么了？深空城也有这种型号的清理机器人啊。”凛皱着眉，抽出便携终端，对准清理机器人。“候鸟家居服务公司制造，021型，没有经过特殊改装，与深空城里采用的完全一样。”

余烈对凛的终端产生了好奇，问道：“你用终端查看了它的型号？是你自己编辑的功能么？”

凛将终端藏到背后，斜靠着墙。“这个等会再说啦，你先说那个机器人有什么特殊？我对自己弄的这个探查程式还是有些自信的，如果你发现了它有经过特殊改造，那我没道理发现不了。”

“那就要回到我们所谈论的第一个问题了，字面意义。”余烈笑着，说道：“你太过于关注事物表象所提供的信息了，换句话说，你太关注每句话的字面意义了。”

凛将握着便携终端的手高高举起：“队长，你再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话，信不信我给你来下狠的？你想比较一下颅骨和钢铁外壳哪个硬度更高么？字面意义上的！”她的脸色越发不善，“说起来，上次你就用那套乱七八糟的理论套出了我的话，我还没找你好好算一下这笔帐呢。”

余烈一本正经的问着：“上次？什么上次？”

凛的面色冷冽，握着终端的手又举高了几分。

余烈连忙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别，别！不是你让我忘的么？”

凛泄了气，也不再强装出那副凶狠的模样了。她蹲在地上，双臂环抱小腿，将头埋在膝盖上，有些郁闷的说着：“算了，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的家伙，在人形里也一定是怪异的存在吧。”

“我倒是觉得你再正常不过了。”余烈也蹲在凛面前，开口安慰着她：“既然你们这些迷迭香制造的人形从设计时，就最大程度的参考了人类的思考方式，那你们同样应该拥有人类的情感才是。”

“但是……”

“好了，我们换个角度来想想。”余烈拍了拍凛的肩膀，“在这之前，你不想知道那个机器人的怪异之处么？”

“你肯说了？”凛站起身，质疑余烈。

“当然。”余烈也站起来。

“不再拐弯抹角、转移话题了？”凛又举起终端，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架势。

“当然，我这就说。”余烈苦笑着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刚刚弹掉烟头的那一幕了，如果在深空城，这种行为有什么处罚？”

“至少会被罚款。”凛恍然大悟，接着她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余烈，说道：“但这么一件小事并不能说明什么啊，你果然还是在耍我。”

余烈笑着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后说道：“既然扔一次还不够，那就再来一次呗。”他看着远处清理机器人的身影，跃跃欲试。

凛鄙夷地看着他：“那个小机器人真可怜，还要被你这样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