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应该拥有这些感情么？”余烈觉得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不需要。”

“为什么？”

“我们是武器，人类的武器。”

余烈一拍脑门，现在的他恨不得踹开郁以柳办公室的门，质问她们那班人还在阿瑞斯的时候，到底都给薇拉的脑袋里灌输了些什么知识。

他十分了解那些从小就被洗了脑的童子军是什么样，更别提他现在面对的是个通过思维与逻辑回路思考的战术人形。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能否完成任务产生了怀疑。

他看到床头上摆放的帽子，蓦然意识到，不对，他险些被以往的经历迷惑了。

余烈重新坐到薇拉面前。他盯着面前的人形少女的眼睛，慢慢说道：“你觉得，我们是朋友么？”

“你是队长。”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送了我一顶帽子？”余烈追问道。

“因为郁博士说你戴上会很好看。”

“但据我所知，买帽子的钱是你付的，帽子也是你到我所在的病房当面交给我的，不对么？”

薇拉与余烈对视着，不再说话。

“如果今天是你第一次品尝人类的食物，那你有好好去体验那种感觉么？如果是你除了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郁以柳身边外，第一支将要长久待下去的人形小队，那你内心中有期待抑或惶恐么？如果那次在我的病房内，是你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志将礼物赠送给一个人类，那你有想过希望在礼物上寄托什么感情么？……”

薇拉仍旧沉默着。

余烈叹了口气：“薇拉，你一直都拥有感情，只是你不知道……或是不愿承认。”

……

第二天一早，余烈作出了本日的任务安排，他和薇拉一组，琼和凛一组，莉亚和芙兰一组，分别前往昨天晚上收到的后续情报上的地点。

后续情报给出的地点一共有五处，他们三组人将每隔两小时更换一次监视地点，如果有必要，可以自行增加或缩减在某处目标点的时间，加上前往目标点的时间，他们三组人预计将在12小时后结束本日任务并且返回宿舍。

出发前，余烈再三叮嘱了她们，要她们一旦发现了目标的话，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第一时间向他报告。尽管他不觉得今天能够找到“老鼠”，但随着出发时间的临近，他还是本能的会去担心队里的每一个人。

或许这就是团队行动的弊端吧，他想着。

此时他和薇拉正坐在目标点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内，余烈随意的扫视着落地窗外的人群，而薇拉却只是在盯着他看。经过了昨晚略显尴尬的谈话，他和她之间似乎产生了一层名为疏远的隔阂。但他反而觉得，这是个极大的利好消息。薇拉的智能已经远超了他的预计，她只是被什么绊住了前进的脚步而已。

“我不觉得我们今天的行动有什么意义。”薇拉突然开口说道。

“但这并不会让我改变计划。”余烈随意的回答着。“她们现在应该也和我们一样，一边享受着手边的热饮，一边讨论着她们感兴趣的话题，这样不是很好么。”

“莉亚或许因为这个光明正大的偷懒机会而开心不已，但其他人形可不会这么想。”

“这次的任务可不是光靠我们在这着急就能完成的。来聊点别的吧，你先说。”余烈笑着转移话题。

薇拉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没带那本书出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看书解闷。”

“哦，你说那本人形与社会？我今天早上出门锻炼的时候已经替郁以柳把那本书扔掉了。”

“难道你看完了么？”薇拉有些不能确定。

“没有，只看到第五页。”余烈毫不在意的承认了，“但在昨晚我和你的那番交谈后，我觉得那本书上写的全是废话，连印出来都是在浪费资源。”他撇了撇嘴：“也真亏郁以柳那样的聪明人还能读得下去。”

薇拉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说道：“你已经猜到了我在寻找什么了？”

余烈点了点头，说道：“生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