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惠帝大声吼道。

昌乐从没见父亲对自己发过火，不禁愣住了。

惠帝意识到自己的怒意吓到了昌乐，放缓了语气问：“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昌乐镇定地回答：“没人教我，但人人都是这么想的。”

“人人都是这么想的？人人觉得是王德远逼死了林氏，是王德远存心不给林家留颜面，是否人人也怨朕？王德远可是奉了朕的旨意去查案的，是不是人人也觉得是朕逼死了林氏，是朕毁了林致的名声？”惠帝质问昌乐。

皇后望着丈夫额间突起的青筋，紧张地将昌乐揽到自己怀中，“陛下，萧儿还小，她肯定是听了些胡话，她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温暖的臂弯给了昌乐勇气，她忍着眼中的泪对父亲说：“萧儿记得父皇一直很器重林大将军，所以才会准许他教我和哥哥骑射，我相信父皇不是害他的人。”

这番话下来，气氛缓和了许多，惠帝的怒气散去了不少，皇后也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林致蒙受了不白之冤，朕会派人查清楚是哪些人在背后诋毁他，会还他一个公道的。至于大理寺的人是否有意刁难，当时那么多大臣在场，很容易查清楚的，王德远身为大理寺少卿言行欠妥，就先罚俸三月，叫他先在家思过吧！”

“就只是……”昌乐还想再说，却被皇后捂住了嘴。

“萧儿累了，先带她回去睡吧。”皇后递给紫竹一个眼神，紫竹立刻过来拉昌乐。

昌乐失望地看着父亲，父皇明知林大将军清白却任由别人污蔑他，现在连害她妻子的凶手也不严惩，此刻她完全相信了姨母的话，父皇真的不会替林大将军报仇。那，就靠自己吧！拿定了主意之后，她转身跟着紫竹离去。

望着女儿幼小的背影，失落地感慨道：“萧儿变了。”

“陛下不要难过，萧儿和林致相处了那么多天，又亲眼见他死去，自然会为他抱不平，这也可以看出林致确实真心待她，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维护林致。”皇后劝道。

“唉……”惠帝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朕亏欠林致啊！不该以他的名声为饵去试探朝野的人心，虽摸清了那些人的势力，却连累林致家破人亡！”

“陛下不要自责了，臣妾知道陛下为难，林致也会懂得陛下的难处，他定然不会怪陛下的。”

“如瑾，只有你知道朕失去这一爱将有多痛心，现在胡王两家在朝堂的势力日益扩大，朕不得不先摸清他们的底，才能日后一举铲除他们，将一个太平盛世交到柏琛手中。”

“臣妾懂陛下的良苦用心。”

“云南也不安分，不日刘毅山就要出征了……”

接下来的日子惠帝依然忙碌着，昌乐也只是偶尔在晚膳时可以见到他。每次看到父亲紧锁的眉头，和疲惫的姿态，昌乐都不得不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现在只能按照姨母说的，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