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说，忙忙碌碌半辈子，如今想四处走走，也不拘于去哪，离国是个好地方，他会去，到时也会去看看夜帝，到底动不动手，要看他当时的心情。”

风以辰就是这么善解人意，惟妙惟肖的模仿出了当时季冬阳说这番话的表情，轻松随意，嘴角带着点笑意，朦胧酒意的眼眸有着邪恶和戏弄。

苏若云微微一愣，不过光是想想姑父所说的那场景，她就觉得非常的解气。

“我也去，我们都去夜帝那里逛逛，凭他再怎么怨恨，如何装疯卖傻，我们却是这般的轻松快意，和他有着天堂地狱的区别。”

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来，苏若云心头一松，压在心中多年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姑父，这是真的放下了，如同姑姑所期待的那样，报仇与否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也就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其实姑父和夜帝的命运有些相似，姑父更加惨烈一些，家族被灭，但是一个走向了光明，终得解脱，一个却在黑暗的泥沼中一点点被吞没。”

风以辰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说完准备睡一觉，苏若云却目光幽幽的盯着他，睡意全无，嘴角似笑非笑，那态度很明显，他要是不老实交代，就一直耗着呗。

遇上夜天宇和季冬阳又怎么样，两人必定是三言两语说完就分开了，完全构不成风以辰迟到半小时的原因。

竟然还掩饰上了，想要蒙混过关，完全不符合风以辰一贯的行事风格，看来事情不小。

“唉，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也没想瞒着你，只是觉得过意不去，是我不知满足，太得寸进尺了。”

风以辰垂下眼眸，俊美的面容上有着很复杂的情绪，愧疚，懊恼，不舍，纠结等等。

“我们和若冰，夏至他们过些日子都会离开两界山，四处游玩，天宇回离做帝君，明朗一家回风沙之城，赤烈也会回到妖都，连姑父也打算四处走走，苏老爷子似乎也不是很想呆在两界山……”

“这些我都知道，大家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理所当然的事情，说重点，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苏若云直接打断风以辰的东拉西扯，目光直直的盯着他闪躲的眼眸，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风以辰心头一震，眼眸瞬间变得无比的坚定，这气势，起当初誓言要重新架构人妖两界的结界有过之而无不及，声音却是弱弱的，带着点祈求的道。

“不想只有我们这辈子，我想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跟你在一起。”

苏若云愣住，这是誓言，却并不是前世那些人嘴里的誓言，而是要他们真的生生世世在一起，要为之不懈努力的誓言。

追求生生世世在一起太过虚无缥缈，那难度绝对比终结这场浩劫要高得多，累死累活一辈子很有可能是白忙活。

怪不得风以辰纠结不舍，这样的生活不是苏若云想要的，为了一个飘渺的希望，把自己一辈子活成一条苦哈哈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