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蒋碧薇静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她侧着身子躺着,同她紧挨着的何润润咋吧着嘴,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除了不远处有人说梦话发出的梦语和翻身的动作,大家都睡得很熟。
白天喝了太多的清粥,蒋碧薇的膀胱涨得厉害。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爬了起来。将头发抓乱,又把脑袋钻在草堆里蹭了蹭,想想又觉得不保险,在地上胡乱抓了一把什么在脸上胡乱涂了好几把,头发垂几撂在额前,挡住眼睛。
抬高脚,小心地跨过躺在地上的几个姑娘,轻巧地来到门前。门栓早就被破坏,轻轻虚掩着。
门与门缝之间很久没有上锁,稍微一拉,就发出“吱嘎”的响声,在万籁俱寂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干什么?”一个粗嘎的嗓音蓦然响起,几个黑影子在堂屋深处若隐若现,“咔擦”响起,有个影子摁着打火机靠了过来。
“上个厕所”,蒋碧薇故意压低嗓音,弯着腰很急的样子。
“臭娘们就是事多”,是刚才问话的人,“还不快去?”他喝了一声,走到大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站在门外不动了。
这是监视?蒋碧薇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迈过门槛。厕所并不难找,按照何润润白天的描述,蒋碧薇很快往左侧的厕所跑去。
说是厕所,其实就是靠着堂屋临时搭出来的草棚。里侧地上胡乱挖个坑,再在上面架上两块木板,坑里丢一把晒干的稻草。简易版的蹲坑就出炉了。
这样随意搭建出来的也就是个半成品,实用为主。自然不能指望有人定时清理打扫。
一进门,空气中就充斥着一大股刺鼻的屎尿屁的臭味,地上大坨大坨的块状物、土黄色的、不明来源的。
顶棚低矮,一个成年人只能半弯着腰走进来。难怪何润润她们宁愿忍着渴也要少跑几趟。
卧槽,卧槽!卧槽!!蒋碧薇极力掩鼻,用力憋住刚进来前的那口气,用最快速度解决了问题,一股气跑到门口。
快要跑到门口,她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不动了。其实这是个机会。
只要静下心,就不难看出这间草棚以前的用途。说是草棚,其实是土棚。除了那难以言表的臭味,还有牛屎的味道。这个草棚以前应该是个牛棚。
木头搭好框架,拿泥巴一层一层糊上去,再把稻草堆好。这里味道虽然冲,但是她刚才蹲在坑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风流在流动。哪里有通风口?
这一瞬间,蒋碧薇的嗅觉一时间失灵。她蹑手蹑脚地转回了蹲坑前。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漫天神佛,这个充当临时厕所的草棚,还有着一扇如厕时可以关上的门,虽然这扇门聊胜于无。
门上有铁丝扭成的门环,门环被她用几根稻草扭成的绳子绑在墙上钉子上,绑得很紧。外面要进来好歹起个示警的作用。
蒋碧薇小心地避过地上的“陷阱”,站在开始感觉到风速的地方,踮起脚使劲够着顶棚。顶棚上是堆积如山的稻草堆。
脱去了稻粒的稻草晒干之后,就是农家最好的引火材料。土灶做饭前塞一束,用火柴点上,再把柴火架上去,火很快就可以升好。
现在是冬天,馒头和稀饭多放几天都不会馊,但是放久了的稀饭上面会结一层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