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日出的第二天就要下山了。上山都几天了，该干的活都干完了，要装的机器也装好了，也调试好了，就该回去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下山也要快得多。

当他们又站在来时的山脚，仰头看向那绿荫荫的大山，就只看到山顶那一片雾气还在缭绕。

这附近有一个小镇，镇上每周都有赶集日。

“一一，你可以去镇上看看，今天刚好是赶集日呢。”以前，阿能也带着中医去赶过集，那时候，中医老看着一个瑶医入神，什么都感兴趣。

“哦，这么巧？好啊，就去看看那个瑶医还在不在。”果真是，一一的记忆里就还是那个瑶医。

跟阿能分别后，一行人就往小镇集市上去了。

这种乡村小镇的集市跟城里的市集大不相同，沿着国道而摆，一溜儿的小摊位。却是各式各样，什么都有。

一般这么小的村镇也就一条国道算是主街，自然的也就形成了集市的中心。

小是真小，一眼都能望到头，也就一百米左右。可是却也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中医熟悉的钻进了主道旁边的房子，那是一个菜市场，里边主要卖菜。走到里面，一拐弯，停在了一个摊子前面。那里就地铺上一块黄布，黄布上面摆着几瓶药酒，还有一些药草。

“啊，当真还在啊。九姨！还记得我吗？”中医在那个头截银饰包头，穿着一件少数民族服饰的妇女面前站定。

那九姨抬头，一张圆脸光滑细腻，细细打量着中医。

其实现在就算是在最偏僻的乡村，还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真的都很难看到了。

这个九姨却还是穿着民族服饰，不过是很简单，饰品也极少，就是包头上面缀着些银饰，手腕上也戴着银饰，颈饰就没有。衣服也就是蓝黑还有花边，是那种土布工艺手织的布料。

中医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盛装的民族服饰。那时他正独自玩，突然远远看到几个穿得非常漂亮的少数民族少女，风姿绰约的走来，印象深刻。她们几个人一起走，那衣服非常繁复漂亮，满身的银饰，随着走路叮当轻响。几个人走进一间房子去了，他很想多看一眼，就在外面等，哪想到等了好久都没看她们出来。

“啊，我老了，不记得了，你是谁啊？”九姨打量着中医，是真的没印象，整天里人来人往的，人太多了。

“我小时候还去过你家呢，跟阿能去的，你还教过我一些苗药，还记得吗？你还说我什么飞龙在天什么的。”她当时说的话中医都没当真的，不过却是印象很深。

“哦，跟阿能？苗家那个阿能？你是那个叫一一的小孩子？好孩子，长这么大了，九姨是真老了。”那个孩子很特别，当时看他的面相与别人的不同，又缠着她好几天，她是印象很深的。这一说，九姨眼睛亮了，越看越跟中医小时候的影子重合了，果真是那小孩子。这一晃就过了几年，时间啊……

“真的是一一啊，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我都这么多年不来了，早上阿能说今天是赶集日，就专门来找你啊。九姨，我刚才过来都怕找不到你了。你还在这，真好。”这是真心话，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只要不死，我肯定在。这里熟悉了，十里八乡的都会有人找我看病的。每次赶集，不出事的话都会来的。”

九姨看到中医也很高兴啊，这么多年了，这孩子都还记得她，当然高兴啊。

俩人聊起很多往事，九姨是感慨万千。正说着，来了一个人找九姨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