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之后一次下山行法事中,阴气入体,这阴气极为难缠,祛之不尽,只好封固在丹田中以灵气一点点消磨,只是未料阴气极为难缠,一般灵气奈何它不得,必须用先天一气消磨,也就是真气种子,而等阴气消磨殆尽,那真气种子想来也所剩无几,而真气种子又是调动其余灵气的根本,到时虽有一身灵气,只怕也无法用了,相当于被废了,这让修炼一途顺风顺水的李天如何甘心。
李天多方尝试无果后,回归本源,再悟气感,希望领悟更坚韧的先天一气,消磨阴气,他已经连续好几次来听这样的初等课程,只是收获寥寥,本打算放弃,只是又不甘心,便存了最后一试的想法。
他打听到今日将讲领悟气感,只是来了之后又骤闻讲解聚气,尽管心中羞恼,他面上仍不动声色,此事怪不到玄袍道人身上,依着新弟子修炼速度讲解聚气才是正常速度,更何况说到底他来听领悟气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不成大不了寻另一出路。
不过竟然有人欺骗于我,这是看我没有前途,要另立门户吗。李天心中暗思,难抑怒色。
台上玄袍道人侃侃而谈,台下李天却是无心听讲,与他一样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吴毅。
不过一个是早已修炼过,且即便聚来再多灵气于他而言也无法使用,反而会因无法驾驭灵气而让灵气四窜而走火入魔,另一个则是未曾修炼过,就像一个不会走的人要他去跑,怎么可能。
吴毅想起前日周崇举对他说的话,也不知究竟是没有看出他未曾修炼,还是有心让他难堪。想到这里,吴毅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是有心算计他,他又如何解,还不如认真听。
虽然吴毅无法将玄袍道人的讲解与自己的修炼结合起来,但仍然像上次听王出尘讲解一样将其记忆下来,只是如此生硬地记忆着实难熬。
终于,玄袍道人一句今日讲解到此为止预示今日小课落幕,众人直身拜倒,道:“恭送上师。”
玄袍道人捋须颔首含笑,自侧门出了。
诸人起身,三三两两离开,就在这时,只听得站在最后的李天缓缓道:“刘师弟,且等一等。”
许多人因此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即将到来的一幕,原本不欲过早与这些师兄接触的吴毅见此也放缓了脚步,静待事变。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道人转过身来,身形略显瘦削,脸上惊慌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满脸堆笑,谄媚道:“李师兄有何吩咐?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给师兄办得妥妥帖帖的。”
李天抬头直视着刘师弟,面色冷淡,语气生硬地道:“不妨师弟了,我听了上师一堂课,暂时还没有疑惑。”
刘师弟尴尬一笑,他听出了李天口中意思,无奈地摆摆手道:“师兄啊,这可不是我的错,上师们随心所欲,不在我能力之内啊!”
“哦,是吗?”李天目露凶光,走上前去冷冷道:“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咔嚓吴毅抬头看去,只见李天一只手放在刘师弟的肩膀上,满脸似带笑意,可怖至极。
刘师弟强忍痛意抽身后退,手握着肩膀,直视着李天,言道:“这一臂便算是给师兄赔不是了,如此师兄可满意。”
李天哼了一声,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人一眼,众人识趣地纷纷退下。
只是吴毅还未走到门口,一道黑影便从他身后飞来,急忙向一边躲开,他定睛一看,是那刘师弟。
咚,重重地落地声传来,刘师弟落地后大口呕血,未受伤的手捂着胸口,面色扭曲,头发散乱,状若疯魔。
李天出来后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位刘师弟,接着狠狠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众低头,方才昂首挺胸,高视阔步地离开。
见李天走远,才有一位上届师兄开口言道:“这李天好生嚣张,刘师弟怎么说也是正籍弟子,竟也下此狠手。”
一位站在一旁的师兄听此言,轻声道:“休看刘师弟凄惨,实则皆是外伤,回去调动灵气几周天便是了,那李天虽嚣张跋扈,倒也不敢真的废了刘师弟。”
“话虽如此,被这么羞辱,如何留得面皮。”
“面皮重要还是修为重要。”
……
众人谈及此事难免兔死狐悲,心下戚戚,不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
走在最后的吴毅正好看见倒在地上的刘师弟缓缓起身,艰难地移动着,他直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朝李天走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痰,难抑恶毒之色。
许是看见吴毅注视着他,刘师弟咬牙切齿,双目喷火,像看见生死大敌一样。
无心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更看不起这些欺软怕硬的人,吴毅摇了摇头,转身朝自己的洞府走去。
背后,刘师弟一瘸一拐地离开,身形佝偻,喘气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