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上县城西北隅醉似卧牛的太白山下,环抱着一座江南风格建筑的庄院。
庄院之外,陌上辛勤耕作的农人们正喜滋滋地在绿油油刚吐新穗的稻田中休息,手捧着家中女人送来的午饭,用力地嗅着微风从庄院之内送过来的阵阵淡雅而沁人心脾的花香,不约而同地大声笑道:“今年一定又是一个好年成,多亏了我们的好梨花姑娘啊!”
眺眼望去,隔着墙头,数不尽的株头如傲雪的梨花正盛开成白云朵朵,春风过时,临风叶动,响声悦耳。
小汶河之水正巧着从庄前缓缓流过,三二女孩儿正在河边玩耍,采摘着菱角花。
“我先回了,我姑姑要回来了。”
其中看上去只有一位十二、三岁,身着浅绿衫子,身形娇小玲珑却十足是个美人胚子的少女对女伴说了声:“我明天再来寻你们玩啊!”
然后挽着个装满了粉紫色菱角花的小小花篮,脚步儿轻盈地在阱陌之上迂回穿梭着,嘴里还不停地和周围的农人们打招呼。
“李老爹,您老人家身子骨看上去又硬朗多了!”
“田大哥,你都姓田呢,还种什么田啊?吹口气,这田地便谷满陇了!”
“小狗子,站住,不要跑,当心跌倒,摔进水洼地你可又要哭个大花脸了。”
那些农人们象是极喜欢这个小姑娘,都停下了各自手中的活计,对着那女孩儿开起了玩。
“丫头……别走这么快,给我们唱个江南的小曲好不好?”
“不了,我今天还有事呢。改天一定唱给老爹、大哥们听,好不好?”
“小湘儿,你姑姑不是不在庄中吗?你这小小姑娘还有什么事情?莫不是家藏了个小情郎?”
田野间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那个叫湘儿的绿衫少女脸一红,嗔道:“你再也不和你们说话了!老是取笑人家!”
说完,就紧了脚步,朝着庄院爬满堂青藤的角门跑去,及到门前,却又转过身来,冲着那些平素里熟悉的农人们扮了个鬼脸,调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
角门儿轻轻地从里面启开,一位佣人打扮的中年妇人从里面探出头来,满脸堆笑,接到少女手中的花篮,用手拢拢了菱角花儿,俯下身子用拂了拂她裙角的泥污,责备中带着三分宠溺说:“小小姐,你怎么又出去摘花了?这小汶河的水深着呢,滑了脚可怎生得了?瞧瞧,瞧瞧,早起才换的新衣裳又弄脏了!仔细小姐回来骂你。”
湘儿笑嘻嘻地推着妇人往园子走去,把身子扭得象麻花一样,撒着娇说:“奶娘,您就不要说湘儿了嘛,湘儿知错了还不行吗?只要您不说,我姑姑怎么会知道呢?好奶娘,您就再疼湘儿一回好不好嘛!”
“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奶娘伸出手指点了点湘儿的额头,笑道:“好了,你快回屋去换身干净地衣裳吧。我先把这篮子菱角花拿去厨房,给你做花糕吃去。”
“湘儿就知道奶娘是最疼湘儿的。”
湘儿的小嘴甜的象抹了蜜一样,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问奶娘说:“人醒了吗?”
“我才在窗子外头瞧了瞧,屋子里一点儿响动也没有,想必傅公子还没醒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