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气总是比南方要冷一些,暮春时节的风夹带着诸多的离情别绪,吹落了满枝的杨花,在绿油油舒展着嫩叶的大地上点缀着小小的喜悦,轻吟低唱。
同秋天一样,春天也有着几分萧瑟的味道,也会有刺骨的冷风。
烟花三月,最经不得离别,匆忙而过的南来北往客,平添了许多浓浓淡淡的执手相看离愁。
但,春天,毕竟和秋天还是有区别。
春天,没有秋风卷落叶的无情,更没有接踵而至的寒霜皑雪春天,带来了大地的花红柳绿,带给了人们无数的希望。
黄鹂儿的声声婉啼,在窗前荡漾了少女的小小窃喜:又是一年三月三了。
虽然,春天女神的心情总是难以琢磨的,比如一场忽如其来的斜风细雨,吹乱了洛阳郊外踏春赏牡丹的闺阁千金金步摇,淋湿了短岗小坡上女孩儿们青丝发。
女孩儿们身后相陪着出游的少年男子才撑开了花花绿绿的各式绸伞儿,阳光却又偷笑着从云层中探出了脸,得意地着看被自己戏弄成慌张失措的双双对对情侣们。
几次下来的忽雨忽晴,无情似有情,惹烦了姑娘们的小心思,在下一回的细雨微洒之时,索性阻止了那双欲重新打伞的手儿,只俯首嗅向花儿,秋水盈盈,回眸相视,浅笑薄嗔于看呆了的少年,问一句:“人美?花美?”
所谓的国色天香,莫过于如此!
在这关不住的满城春色之中,却有青年男子独自牵着一匹黄棕马,避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伫立于北坡之上,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三三二二的村姑嘻笑着从这位男子的身边跑过,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身着一袭普通不过又尘土满襟的青布衣衫,但无法掩去骨子里的天生贵气的俊朗男子,看着看着,不觉都羞红了脸。
终于,其中一个最小的女孩儿忍不住好奇心,大着胆儿开口问道:“喂,你是哪里的人呀?怎么站在这儿呢?你也是来游花会的吗?牡丹花都开在南坡上的啊,这儿可啥都看不到的。”
那青年男子看上去有些疲倦之态,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不是来看花的。”
说话的言气虽然是温温和和的,听在少女的耳中却仿佛如九宵云外传来的,那么的高不可攀,竟有些儿没来由的自惭形秽,傻傻地发起了呆来,直到同行的女伴把她拉走。
这位男子正是当今乾隆皇帝的第五子,十几天前刚封为荣亲王的爱新觉罗永琪!自从在六河沟与尔康和紫薇分别之后,永琪就沿着两年前大逃亡的路线,一路驱马南行。恨不得能生出双翅,立刻飞到大理,飞到心爱的小燕子的身边。
离开皇宫,虽说是得到了乾隆的默许,但也怕万一老佛爷发现后执意不同意放行,又怕自已的额娘与欣荣会吵闹不休,皇阿玛在重压之下,不得不派兵将自已捉拿了回去,加之与小燕子约定的日子已经过了,大理的情况是个未知数,心中忧思忡忡,只顾着催马扬鞭,日夜兼程,所以开始的几天,倒也没有去细想太多。